“箬兒,不得無禮!”此時,另一桌的蕭夫人見狀,連忙出聲喝止。
然而,蕭老太太卻以一種寬容的姿態開口,“罷了,年輕人嘛,有點血氣方剛是好事,就讓他們好好較量一番,樂呵樂呵。”
“孩童間嬉戲玩鬧,本是常景...”席上眾人紛紛應和,只因周宴宴之言太過狂妄,連席間長輩也按捺不住好奇,欲親眼見證她是否確有實才。
周宴宴與陳鼎並肩,恰好與林向鄞相鄰而坐。她抬眼,看到林向鄞眸中一閃即逝的疑慮,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林向鄞對我的能力質疑?
周宴宴悠然開口:“至於飛花令,規矩任由誰裁定呢”
“你可知飛花令之精髓所在?”蕭箬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輕蔑。
周宴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回應道:“飛花令,於我而言,不過是兒時戲耍之舊物。那麼,各位以為應由誰來起令?勝者當有何賞?敗者又該如何受罰呢?”
飛花令,乃古宴之上增添雅興之遊戲,其核心在於循令字脈絡,巧妙織入詩詞錦繡之中。設若令字定為“花”,則首輪應答者需尋句首含“花”之詩,隨後者依次遞推。
此遊戲所涉詩詞,常以七言絕句為範,七人一輪,迴圈往複。
而論及簡易版“接花”之樂,更為直白,只需隨口吟出蘊含令字之佳句,便能輕松過關。
蕭樟寒凝視著周宴宴那自信洋溢、略帶鋒芒的模樣,心中暗自思量:此八歲稚童,是虛張聲勢之表象,還是真金不怕火煉之才?畢竟,縱是天資聰穎,亦難在短短一月間,將詩詞歌賦盡數攬於胸中?
“咱們玩接花令。林先生出題,凡能誦出含‘花’妙句者,即算過關。”蕭樟寒目光流轉,話語間暗含深意,向林向鄞輕聲笑道,“林先生,可莫要暗中助力宴宴小友哦!”
林向鄞面色平和,眼神深邃無波,聲音裡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清冷,“自當公正。”
“爽快!”周宴宴一拍桌案,笑顏如花綻放,“既如此,規則既定,咱們即刻開始!”
“師哥,可有興致來一場?”周宴宴側眸,詢問陳鼎。
“我自知才疏學淺,這等風雅之事,便不參合了,你們盡興便好。”陳鼎心中如鏡,這飛花令只不過是蕭家千金針對宴宴的,他選擇靜觀其變,做那旁觀者。
周宴宴點頭:“那師哥便做我最堅實的後盾,為我加油鼓勁吧。”
言罷,她向他眨了眨眼睛,笑容裡滿是孩子般的純真與俏皮。
陳鼎嘴角微揚,似有話在喉,終是化作一抹淡然的微笑,抿了抿唇。
“昔日規矩,敗者需自罰美酒一杯,但今日乃祖母壽辰,不如改為敗者在眾人面前為祖母獻藝如何?”蕭樟寒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周宴宴身上。
反正我對自己信心滿滿,即便輸了,唱首現代歌曲也算是一技之長,我並不以為恥。周宴宴笑得自信滿滿,“此提議我欣然接受。”
“至於勝者...”蕭樟寒的話語被蕭老太太打斷。
“今日乃我生辰之喜,勝者的獎賞便由我來定吧。無論誰贏了,我都將贈予這枚紅玉手鐲。”說著,蕭老太太緩緩褪下腕間那抹璀璨奪目的紅玉。
周宴宴輕轉明眸,直言其意:“蕭老夫人,試想若勝出者是男兒身,這鐲子豈非無用?不如換以銀兩相贈,小女雖出身貧寒,卻對銀子感興趣。”
“哈哈哈,此言甚妙!那便依你,勝者賜白銀二兩!”蕭老太太爽朗大笑,一語定音。
蕭箬等人雖內心微有波瀾,卻也未置一詞,僅以嘴角輕揚之姿,含蓄地表達著微妙的不以為然。
“既決議已下,便請林先生起令。”
蕭樟寒目光如炬,直視林向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