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秋的大姑子也幫襯:“都攀上這種高枝了哪裡還能看上這棟土房子?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不好攔,但這房子得重新分一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鬧到你未來的夫家去,攪黃了你的婚事也不是不可能。”
莫峰站在母親的身後,手裡的拳握得緊緊的,臉上青筋暴起。
這麼多年了,他媽就是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帶著他長大的,哪怕他都已經警校畢業出來工作了,他的這些親戚們也還是肆無忌憚地傷害著他的母親。
他們翻臉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家的房子要拆遷了。
政府要在興德廣場附近建辦公樓,連帶著國地稅還有其他事業單位也在周邊落址,他家的房子剛好在徵收範圍的邊緣,被徵進去了。
七十多平米的破爛小二層,加上地基,能賠三十幾萬,而一路之隔的叔伯還有幾個姑姑們的房子則剛好被劃出圈,徵收的通知出來,叔伯還有姑姑們的眼睛都綠了。
三十幾萬,足夠他在新小區裡轉換上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了。
但當時這棟樓是他爺爺奶奶執意要留給他的家産,當時他年幼,分家的時候幾個叔伯姑姑就不服氣,是他媽這麼多年來堅守著不肯改嫁,非要把他撫養成人,守住了這份産業。
房子早就登記在他名下,如今他們竟然又藉著他媽好不容易找到第二春的時候集體跳出來反對?憑什麼?
他中刀躺在醫院的重症室快不行的時候,這群親戚就沒安什麼好心,過來看他就是想看他什麼時候死,好像覺得只要他死了,他留下來的財産他們就有理由瓜分了。
只有姜叔,幾月如一日地堅持給他送湯,他人雖然老實,但心地是真的很善良,從小在那麼多白眼下長大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品性。
後來他媽支支吾吾地跟他說,姜叔想跟她結婚,莫峰是真的非常非常高興,他入了警察這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面臨危險,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有事,留下母親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如果姜叔願意跟他媽結婚,他媽就有人照顧了,從此遠離這些尖酸刻薄的親戚,再也不會有人說她閑話了。
但這些可惡的親戚,非但沒有為他媽找到好歸宿而高興,還來道德綁架他,還要分房子?!想得美!
他怒不可遏,剛要沖出去怒罵,許知秋卻如往常一般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沒事的,你該上班就上班,別理這些人的閑言碎語。”
大姑子怒道:“許知秋!你什麼意思?!你仗著自己寡居的身份謀害了我爸媽的産業,如今還想帶著它改嫁他人嗎?有我莫燕妮的一天,就絕對不會容許這件事發生。”
許知秋淡淡道:“我改嫁是我的事,我不會帶莫家的一分錢離開這裡,房子是公公留給莫峰的,房主也寫的是他的名字,拆遷的賠償款也是給到他,並不會交到我手上,我也不可能帶著這些錢嫁人,大姑還有什麼疑問嗎?”
莫燕妮被堵了一下,怒道:“我才不相信你說的鬼話!你當初說好了不改嫁爸才把這房子留給你的,如今你要改嫁了,之前說的話自然不作數。”
許知秋道:“作不作數的,我們說了都不算,實在過不去的話,你們去法院告我吧,看看法院會不會改判吧。”
莫燕妮當然知道不會改判,他們都已經去諮詢過幾個律師了,想要用許知秋反悔改嫁的事作廢老爺子的遺囑,重新分家産。
雖然他們在律師面前說了許知秋的很多壞話,隱瞞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但律師一針見血:“現在的房産在誰的名下?”
在莫峰的名下。
律師用隱又蔑視的眼神看著他們:“既然房子不在許知秋的名下,她不是既得利益者,還把你們的侄子撫養長大了,你們要用什麼理由說服法官判老爺子的遺囑無效?”
幾人啞口無言,莫燕妮胡攪蠻纏:“我們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打敗她才來找你的呀,你的工作就是要幫我們贏下這場官司。”
律師攤手:“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你去問問別家的律所吧。”
問了一圈下來,沒人肯接他們的官司。
別說房子不在許知秋的名下,就算在她的名下,人家已經把孩子養大成人了,什麼改嫁不改嫁的事根本不在法律的管理範疇之內,這天下有哪條律法規定不許寡婦改嫁的?
立不了案,他們就想透過道德綁架跟胡攪蠻纏的方式威脅許知秋,但許知秋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根本沒把他們難聽的話威脅的話放在心上。
若她真要計較,早在十多年前就鬱郁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