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照剛把座椅拉到他身旁的時候,還是將手肘擱到桌面上的,可不知何時,他的雙手就都放到了桌底下。
少年似乎很善於控制自己的身體,手臂露在桌面以上的部分幾乎可以說是紋絲不動。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路遙和顧念安肯定看不出貓膩,只有坐在旁邊的他,才能看清他手臂細微的顫動。
周星照的雙手一定正在桌底下做著什麼。
他在做什麼呢?
褚知白想,周星照對鐘覺淺的佔有慾應該不輸他。
周星照本就是少女的未婚夫人選之一,又被她喜歡了很多年,完全不用像他這般膽怯自卑。
所以,當少女的小腿搭在周星照的膝頭時,他並不會表現出冷淡與抗拒。
周星照只會有那麼一剎的驚訝,緊接著就會因為少女的大膽主動而興奮起來,熱情地迎合她。
周星照會伸手撫上少女的小腿,掌心順著她光潔如玉的肌膚緩緩往下,直到停留在她的腳踝上。
褚知白對鐘覺淺的注視總是陰暗的、隱晦的、不動聲色的,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心思,就連少女本人也不會。
可實際上,他對她的關注密切得可怕。
她的表情、眼神、穿著、首飾、面板、長發、指甲......
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會細細觀察。
褚知白甚至記得鐘覺淺今天穿的是一雙秀氣的瑪麗珍鞋,雪白的腳上套著薄薄的蕾絲短襪,堪堪包裹住腳踝的邊緣微微卷起,像是花瓣外翻出的弧度。
他想,周星照一定會將手覆在這漂亮的襪子上,隔著沙沙的蕾絲布料揉捏少女的腳踝,愛不釋手地把玩。
在少女的掙紮之下,周星照也許會暫時松開手,卻並不是要放過她。
他會將生著薄繭的手指滑至她的腳背,用四指感受那裡精緻的青色血管,大拇指則沿著她足弓的線條輕柔地蹭過去。
他還會愛惜地撫摸她的腳趾,像是把玩著被包裹在絲綢裡的名貴珠玉......
褚知白麵無表情地默默想著。
他以為自己很理智很平靜,把心頭滔天的憤怒和妒意剋制得極好。
可實際上,他握著茶杯把手的手指早已經捏到了泛白,指節的骨頭幾乎要沖破面板、血淋淋地支出來。
真礙眼啊。
褚知白的視線落在周星照的脖頸上,他盯著少年凸出的喉結,薄唇抿起,無聲地磨了磨牙。
他真想立刻撲上去把周星照的喉嚨咬穿。
反正他本就是少女養的狗,還是血管裡流淌著陳醋的古怪品種,看到心愛的主人被其他的畜牲親近,他發起瘋來到處亂咬也很正常吧?
可是......
可是主人看起來是喜歡的。
褚知白凝視著斜對面的鐘覺淺,只見少女微微垂著頭,長卷發如黑色的簾幕自兩邊散落,掩住了她被緋紅浸染的面龐。
她緊咬著下唇,表情很是羞恥,柔嫩的唇瓣上,咬痕周圍留下了一圈白色的齒印,沒受力的部位卻變得更加豔紅潤澤了。
彷彿才被人肆意含吮親吻過。
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鐘覺淺抬起頭,眼神朦朦朧朧地朝他看了一眼。
頂著他的目光,她像是清醒了些許,感到極其難堪,羞恥地哭了出來。
她的眼眶裡盛滿了清透的淚,水色從她的眼角溢位,洇濕了她通紅的眼尾,攝人心魄的好看。
與剛剛她捉弄他時看過來的那一眼天差地別。
原來她更喜歡被人強勢地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