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彎起唇角,聲音輕柔地回答,“當然不,我只是個替身,她一見鐘情的,是我這張與她的故人相似的臉。”
褚知白平靜地為她講述一切,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全然無關的事情。
路遙的理智逐漸回籠,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過難聽,她忙找補道:“知白,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我當然理解。”褚知白道,“她是神明般的人,誰都配不上她。”
對,她就是這麼想的!
路遙心裡是有些嫉妒褚知白的。
她也希望自己能擁有令鐘覺淺著迷的臉,哪怕是當逝者的替身,至少她可以陪在少女的身邊,享受到她的關注,還有可能被她愛著。
被她愛著……
路遙只要想一想,就興奮到渾身顫抖。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瞭解褚知白,少年自尊心極強,被當做替身,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路遙寬慰道:“知白,你別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你就把它想象成一份工作,這些天就當作是在打工償還阿姨的醫藥費了。”
“淺淺人超級好的,你當她喜歡的人的替身,肯定不會吃苦,這份工作,你只要守住心,不喜歡上她,其實也沒......”
話音戛然而止。
路遙看著褚知白唇角勾起的苦澀笑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
少年低垂著眼睫,默默不語。
路遙並不覺得奇怪,在她看來,愛上鐘覺淺是比呼吸還要簡單自然的事情,她只是替竹馬感到悲哀罷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愛而不得最是痛苦,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要無比煎熬了。”
就像此時此刻。
路遙知道,褚知白和鐘覺淺的契約關系在學校裡是保密的,不論他和少女私下裡有多親暱,他現在和她都只是“不熟”的狀態。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鐘覺淺被那兩只豺狼虎豹包圍、被他們揣著不可言說的心思獻殷勤,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沒有身份也沒有資格。
路遙瞭解她的竹馬,褚知白平日裡看著清清冷冷的,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模樣,但他的性格其實相當偏執。
她很擔心少年會控制不住情緒發瘋。
然而褚知白偽裝得相當好,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危險又旖旎的畫面,邁步走近,嗓音清澈冰冷,語氣不卑不亢。
“會長,我與部長來赴你的邀約。”
他的氣場鋒銳非常,彷彿是從冰水裡打撈出的利劍,硬是將三人之間密不透風、極度排外的氛圍劃開了一道口子。
周星照和顧念安同時轉過頭,如同察覺到領地被侵犯的猛獸,略帶敵意地審視著突然出現的兩人。
“學生會的人?”
周星照見到路遙,眉頭條件反射地皺起。
他又打量著已經走到近處的褚知白,目光落在少年俊美的臉上,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絲排斥感,“她是部長,那你又是誰?”
“阿照,別這麼兇。”鐘覺淺抬手伸到腦後,拍了拍周星照的手背,示意他閉嘴,“他叫褚知白,是風紀部的副部長。”
她說著,仰頭對褚知白和路遙露出柔和的微笑,“兩位快請坐。”
這兩人明顯是鐘覺淺的客人,周星照不會蠢到質問他們為什麼敢闖進玻璃花園。
他手上動作不停,靈活地用發帶將少女的長發綁住,繫上好看的結,同時用眼神連珠炮似的向好友發出質問。
你居然允許外人進這裡?
還是個有幾分姿色的男人?
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