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挺任性的,在少年面前,更是有一種被他寵出來的嬌氣霸道。
她說不想吃炒菜,那就代表著,哪怕這些菜都熱好了端到她眼前,她也不會動一口。
褚知白也不惱,一邊翻看冰箱,一邊和她商量,“家裡存貨不多,我們煮掛麵吃可以嗎?”
鐘覺淺點頭,站在料理臺邊看他煮麵。
褚知白點火熱鍋,從櫥櫃裡拿出個密封的小罐子開啟,挖出兩勺雪白的豬油放進鍋裡,又熟練地煎蛋、倒開水、下掛麵。
因為是做給她吃,他還把母親提前醃製好、準備晚上炒菜用的肉絲也放了進去。
金黃的煎蛋、雪白的面條、粉紅的肉絲在奶白色的湯汁裡翻滾,蒸騰出誘人的香氣。
鐘覺淺吸吸鼻子,“你還會煮麵呢?”
褚知白用筷子攪開鍋裡的面,“嗯,我還會做飯,只要不是特別複雜的菜色都能做。”
他瞥了一眼她凍得微紅的鼻尖,輕聲繼續道,“因為喜歡的人不會,我特意學的,想以後天天下廚做給她吃。”
鐘覺淺有點不高興。
第一,她是會做飯的。
父母對她的教育理念是,有些事她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做,但是得會,所以她既會做家務也會下廚。
可能因為父母都是廚師,基因遺傳,她很有做飯的天賦,隨隨便便做什麼都很好吃。
只不過她在褚知白麵前是懶蟲轉世,從未展現過這些技能罷了。
第二……
鐘覺淺垂下眼睫,指尖撫上自己有些發燙的臉。
她癖好特殊,喜歡看男孩子哭,也喜歡看男孩子害羞臉紅,她自然希望這些活色生香的情態出現在少年身上。
可情況恰恰相反,有輕微淚失禁、動不動就眼尾濕潤的是她,經不起撩、被少年三言兩語就弄得臉紅的也是她。
可惡。
面很快就煮好了,兩人捧著碗坐回沙發上,吸溜著熱乎乎的湯面。
鐘覺淺吃麵時喜歡吃配菜,正經的主食麵條反而吃不下多少。
她那碗麵因此被褚知白重點關照過,沒加多少面條,倒是放了兩只煎蛋和許多肉絲,青菜也是都嫩嫩的菜葉,不見口感粗糙的梗。
饒是如此,當她慢悠悠地吃完時,碗裡還是剩了不少面條。
褚知白無奈地道:“淺淺,別浪費糧食。”
鐘覺淺也是受過珍惜糧食的教育的,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
她黑漆漆的眼珠轉了轉,快速把自己的碗塞給他,歪著頭無賴地笑,“是你別浪費糧食。”
這種事都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褚知白習以為常,非常自然地替她吃掉剩下的食物。
喝湯的時候,他沒用勺子,只單手端起碗,唇貼上碗沿,微微仰頭。
褚知白此刻坐得很直,鐘覺淺又沒骨頭似的窩著,兩人之間有一截高度差。
這樣的角度下,她抬眸看過去時,視線正對的便是他白皙的脖頸。
褚知白的脖頸線條很美,膚色是冷白調,像未落塵泥的新雪,精緻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起伏,有種說不出來的惑人。
鐘覺淺被他攝了魂,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連少年放下碗朝她看過來都沒意識到。
“淺淺。”
見她發怔,褚知白輕輕叫她的名字,嗓音裡帶了不易察覺的溫柔情愫。
他看著回過神來、馬上就要恢複正常的少女,猶豫片刻,伸手搭上自己的領口,指尖回勾,將衣領弄開了些,露出形狀優美的鎖骨。
他朝她傾身過來,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處剋制地停住,姿態像是順從,像是邀請,又像是卑微地渴求。
他控制著氣息,用更輕柔也更好聽的聲音問:“只是看看而已嗎,要不要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