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丫鬟反應過來拾起蓋頭重新蓋上,眾人才遺憾的收回目光。
“新娘子可真美啊,可比那京城第一美人柳家小姐好看多了。”
“狀元郎有福嘍!”
也有不少來喝喜酒的官員和同僚,本來不理解前途大好的周大人為何會娶明玄祁之前的繼室,可今日偶然一見卻是有些理解了: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聽聞這新娘子還很會做生意,大大小小的鋪子有好幾家,就比如那念衣坊和點妝閣就是新娘子開的,賺得銀倆可未必比周大人少。”
說話的官員家中也做生意,與宋念稚打過交道,因此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
這時禮部的劉大人說話了,他與明玄祁素來不合,能譏諷明玄祁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依我看來,宋夫人與明玄祁和離是最正確不過的選擇了,宋夫人除卻無所出這一點,還有什麼可指摘的?你瞧現在宋夫人不在,明玄祁的幼子幼女成了什麼樣子?成日飛揚跋扈,欺淩弱小,明大人最近更是接連辦錯好幾件差事,惹得聖上責罵。”
還有那三皇子妃,也是眼睛長在頭罷了。
這是得罪人的話,其他的官員不敢說,內心卻都紛紛點頭,以前有宋夫人管束著,也沒有這樣的傳聞,可見明家真是個火坑。
眾人私下議論了幾句,便熱熱鬧鬧吃喜酒去了,沒注意到有一人遠遠地站著,隔絕在這熱鬧與喜悅之外。
這人正是明玄祁,他知道這幾日是宋念稚與週迴成親之日,渾渾噩噩逼迫自己不去想,彷佛這樣就能逃避。
不日前他找機會見過宋念稚一次,將他的擔心和懷疑盡數告知,他懷疑週迴娶她不過是在報複自己。
可是宋念稚只是看了他許久,一句“我相信他,心悅他。”便將明玄祁堵的啞口無言。
他很想問一句:你心悅他,那我呢?我們一起走過了八年,你心悅過我嗎?
最終他沒有問出口,只因他自己知道,也許是心悅過的。
在她嫁入王府的那個晚上,明亮羞澀又隱含希冀的眼神無不訴說著這一點,她是期待過的,只是他讓她失望了。
望著遠處相攜的兩人和熱鬧的隊伍,明玄祁自厭地笑了一聲,自我折磨一般地看著那頂花轎,直至送入周家的大門。
宋念稚彷佛回到了第一次出嫁的時候,只是那時年紀尚小,聽從父母之命嫁人,若說喜悅是沒有多少的,只有滿心的惶然和不安。
而這一次,除了緊張之外,宋念稚的心頭還環繞著一股別樣的情緒,叫她的心怦怦跳著停不下來。
丫頭和喜婆在一邊陪著她,她一個人坐在喜床之上,蓋頭下的水眸盯著自己嫁衣上的鴛鴦發呆,不多時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想來是新郎官進來了。
“都下去吧。”他溫聲道。
下人一個個笑著退下並將門關緊,等所有人都退下了,房中頓時便得很安靜。
宋念稚莫名有些緊張,放在膝上的手蜷縮成拳頭,她聽見週迴腳步聲漸近,在她面前定住,然後挑開了她的蓋頭。
宋念稚仰起臉,看著站在面前的週迴。
“夫人。”
“你今天很美。”
週迴坐在了喜床上,兩人之間衣角相靠,發尾相纏,好似有纏綿之意。
週迴注意到了,心情更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