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腦中胡思亂想,雙手握著窗沿,一時之間心如亂麻,竟沒注意手中的帕子掉落了下去。
週迴騎著馬目不斜視地向前走,不管有多少荷包手帕像他砸來,他都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直到空中落下一方手帕蓋在了他的頭上,那手帕上淡淡的馨香絲絲縷縷湧進他的鼻尖。
他一怔,拿下手帕握在手裡,朝那個地方看去。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對,週迴的心狠狠一跳。
是她,他認得那雙眼睛。
宋念稚猝不及防與週迴對視上,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然後飛快地關上窗轉過身,欲蓋彌彰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也不知為何要躲,只是那雙黑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一般,她便不由自主地想逃跑。
週迴見她呆愣了兩秒,然後白嫩的臉頰漫上紅霞,連耳朵也是粉粉的,叫人一時晃了神,然後便急忙關了窗,讓他心中有些失落。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落在那扇窗臺上,久久不願移開,引得後面的探花和榜眼也頻頻向上看,只是什麼也沒看著。
吃完飯,來看遊街的人群早已散去,宋念稚心中裝著事,便帶著三人早早回了府,叫來郎中。
“夫人懷孕已2月有餘了,沒什麼大事,只是夫人體弱,平時多吃些方子養著,生産那日才可少吃些苦頭。”
宋念稚早有預感,沒有太驚訝,珍珠和福珠則呆住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夫人,你......你有了身孕,是狀元郎的嗎?”
珍珠今天遊街的時候也看見週迴了,夫人和週迴的接觸她都看在眼裡,自然認了出來。
福珠卻是沒有見過週迴的,相比起珍珠的擔心糾結,福珠的想法則簡單的多。
狀元郎年輕又俊俏,有才有貌,她們家夫人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這生下來的孩子指不定多好看,況且生下來的小主子有這麼個爹,還愁夫人和主子們會過不好?
宋念稚垂眸,沒有應答,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小腹,眉目間隱隱可見愁緒。
她是不準備告訴週迴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可是她不說週迴就不知道嗎?
事與願違,從郎中離開之時週迴就已經收到下人傳回來的訊息,心心念唸的人出現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任由她再消失?
一得知她剛回府就叫了郎中,以為她生病了,幾乎按捺不住想要上門,只是怕嚇到她,才派了他的人入府給她醫治。
沒想到她不是生了病,而是......有了身孕。
想起那一日,她身著輕衫,咬著唇不安又堅定地對他說,她要一個孩子。
如今,她真的有了他們的孩子。
知道這個訊息的週迴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感受,又悵然又壓抑不住的喜悅,只覺得胸腔中有什麼在悄然瘋長。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素白的手帕,手帕的一角繡著兩個小字:念稚
週迴用修長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這兩個字,唇畔輕啟,聲音低沉卻溫潤,“念稚,念稚。”
打從這一日起,福珠和珍珠可謂是將宋念稚當成了什麼金貴的珠翠,生怕她摔了碰了,連宋玉鸞也曉得母親的肚子裡有了小寶寶,要小心對待母親,她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的沖進母親的懷抱,那樣會傷到母親腹中的小弟弟。
是的,母親對她說那是個弟弟,弟弟以後會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