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頭硃砂痣
週迴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才到郊外,剛下馬車,就見到了站在門外翹首以盼的妹妹周茹。
周茹今年十六,兩隻眼睛又大又圓,十分清秀可愛,這些日子也被照顧的很好,只是因為擔心哥哥而日日焦灼。
那日她被擄走之後就被關了起來,她不知道得罪了誰,心中十分害怕。有一日,來了個滿身酒氣的年輕男子,叫所有下人下去之後就想輕薄她,她怕極了,眼淚汪汪的喊哥哥,卻反倒讓那人更加興奮,好在最後突然來了兩個黑衣人將那個登徒子打暈,還將她護送到了這裡。
這裡的丫鬟跟她說她們夫人是哥哥的朋友,哥哥兩日後便會回來,而且這裡的人都待她很好,可她心中擔憂哥哥,還是消瘦了些。
沒想到哥哥真的回來了!
“小茹,你怎麼樣,可有受傷?”
周茹搖搖頭,週迴聽她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在聽到妹妹差點被人輕薄之時,手握成的拳頭上輕筋暴起,斯文白皙的面容上閃過冷意。
他與妹妹安安分分做人,卻躲不掉豺狼虎豹的覬覦,倘若不是她,他與妹妹會遭遇什麼,他不敢想。只有他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妹妹。
頃刻間週迴周身的氣質已然發生變化,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心中也已有了決斷。
“哥哥,那位救了我們的夫人是誰啊?我們應當好好謝謝她。”
周茹晃晃頭上的發髻,好奇地問。
週迴摸了摸妹妹的頭,沒有回答。心中也有一絲迷茫。
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為何要幫他?又為何要與他......腦海中閃過各種想法,最終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到她那一雙彎彎的,嫵媚又羞怯的眼。
心中如是想著:他還能再見她一面嗎?
週迴心中如何想的,宋念稚不知,她最初不自在了幾日之後,就將週迴拋之腦後,總歸應當不會再見了,等她與明玄祁和離並生下孩子後,她就帶著兒女去遠在大理的凜州,從此隱姓埋名過自己的日子。
此時,宋念稚細細看著手中的賬本,從前她操持偌大的王府,又比旁人多了幾年的經驗,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本事,開幾間鋪子自然不再話下。
前幾日,她憑藉著記憶派人找到前世替她打理鋪子的掌櫃,這幾人均是有才之人,有大戶人家給了這麼風光的差事,自是千恩萬謝,宋念稚又先給了他們一筆安置費,先安頓好父母和兒女,他們皆是樸實的人,心下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替主子效力。
宋念稚給宋玉鸞請了夫子教她念書,從前在宋府的時候,家中人不喜她,因此也沒什麼讀書的機會,後來夫君和孩子都與她不親近,無聊之時才讀了些書,這才發覺讀書的妙處。
她想,女兒家總是要多讀些書的。
玉鸞跟著夫子學習去了,明玄祁的三個孩子也沒來煩她,左右現在也無事,宋念稚就想著去鋪子裡轉轉。
街上熙熙攘攘的,不時有小販的叫賣聲,烤栗子、白糖糕等食物和蔬果的氣味傳入鼻腔之中,宋念稚吸吸鼻子,像小動物一樣輕嗅了一下,有些孩子氣,從前她很少出來,但其實自己是很喜歡這樣的煙火氣的。
無意中一瞥,竟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數十米開外,正是明府的大姑娘明嫻與著常服的三皇子,明嫻面色難看,三皇子拽著她的一隻胳膊,臉上也隱隱有不耐煩之色,旁邊還站著一名身著白衣,神色擔憂的少女,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三皇子。
得了,她知道這少女是誰了,這少女算是三皇子的真愛。三皇子雖然女人無數,但或多或少都慘雜了利用的心思,只有這名賣身葬父的少女,無依無靠又生的美貌柔弱,很得他得喜愛,只是暫時無法將她迎進門罷了。
前世明嫻本沒有那麼快嫁給三皇子,只是因為她當街撞破三皇子與這少女舉止親密,便鬧脾氣與三皇子吵架,揚言要父親另擇夫婿,三皇子一聽頓時急了,哄著騙著得了明嫻的身子,不久之後明嫻便有了身孕,很快兩人成了親,只不過還沒得明嫻臨盆,三皇子就將這少女抬了妾迎進了門,此後一個接一個的側妃妾室。
看來明嫻不久之後就要嫁與三皇子了,她得加快進度與明玄祁和離。
“買著糖炒栗子回去吧,等鸞兒回去吃。”
宋念稚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開,不再關注那邊拉拉扯扯的三人。
“好。”
沿著街買了些宋玉鸞愛吃的零嘴兒,宋念稚便帶著珍珠和福珠來到她名下的鋪子裡,她開的五間鋪子兩間是賣胭脂水粉,還有三間是賣成衣的,生意都十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