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迴視力很好,在這微弱的光亮中,他看見宋念稚窈窕的背影。
宋念稚背對著他穿好衣服圍上面紗,才轉過身。
”這幾日明玄祁不會過來,三日之後,不論這事成不成,我都會放你走。”
宋念稚將燈點燃,屋子亮了起來,宋念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週迴的身上。
週迴還未穿戴整齊,外袍鬆散的耷拉在身測,露出緊致白皙的胸膛,上面幾道抓痕格外顯眼。
於是宋念稚臉上還未完全消下去的紅暈更紅了,她強裝鎮定,盡量平穩著聲音說:
“這湯婆子和披風給你,夜裡涼,明晚我再來換新的。”
說罷,便步伐不穩的走出來暗室。
她走之後,週迴的目光才漸漸移到手中的披風和湯婆子上,湯婆子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叫他心間發暖。
週迴不受控制地低頭,輕輕嗅了下手中厚實舒服的雪白披風,這披風沾染了她身上的味道,湧入鼻尖的是婷婷嫋嫋的馨香。
珍珠見宋念稚穿著單薄的紗裙出來,顧不得滿腹疑惑,連忙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她披上,擔心的說:“夫人,您身子這麼弱,怎麼不穿披風,再病了可怎麼好。”
“無事,我們先回去。”
宋念稚被涼風一吹,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安,這是她第一次做這麼大膽的事,可是她不後悔。
她用一生才明白,委曲求全是沒有用的,想要什麼都要自己去爭來,無論用什麼辦法。
“夫人,您吩咐的那些事都辦好了。”
回來之後,珍珠知道了宋念稚的想法,雖然驚愕,但也未曾質疑,只有擔心。
宋念稚點點頭,朝裡屋走,福珠看見夫人回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鸞兒可醒過?“
宋念稚壓低聲音,輕柔的嗓音帶了些情事後的沙啞,好在福珠沒聽出來。
”沒呢,鸞小姐睡的沉,還打起了小呼嚕呢。”福珠經不住笑彎一雙眼。
宋念稚也忍不住露出點點溫柔的笑意,她快步走進屋內,看著睡的正香的鸞兒,心中一陣滿足,只要是為了鸞兒和還未出生的孩子,她做什麼都不在乎。
只是想起剛才強搶民男的事,羞愧和侷促又漸漸湧了上來,她摸了摸鸞兒熱乎的小臉,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忽視心底的異樣。
為了鸞兒,自己絕不能退縮。
一連三日,宋念稚都在宋玉鸞睡下後去暗室見週迴,去的時候也總是會帶些保暖的衣物及吃食,在明玄祁的人來之前再吩咐珍珠將這些東西拿走。
宋念稚自知對不住他,總想著對他好些。要留他三日,至少不能讓他挨餓受凍。
”公子,你跟我從側門出府後,門外停著的那輛馬車會送你去郊外的莊子,你的妹妹也在那裡,還有,這些是我家夫人給您準備的金銀細軟,您若是還想繼續讀書,銀子是少不了的,還請莫要推拒。“
週迴狹長又清潤的眉眼眨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珍珠手中的包裹,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週迴心頭一動,他抬頭看了看明府,又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門口,沒看到那個身影,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