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頭硃砂痣
“老爺來這是有什麼事嗎?”
明玄祁沒注意她的冷漠,反而坐了下來。
宋念稚瞧見他的動作,眉頭輕皺了一下。
聞到宋念稚房中點的香,明玄祁只覺得一天的疲累都減輕了不少。
不管他什麼時候來,宋念稚都會為他留一盞燈,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他猛然意識到,在宋念稚這兒才是最放鬆的,這麼些年,這些日子忙著三皇子的事情,不免冷落她許久,待事情結束了,他再好好陪陪她,
明玄祁心神放鬆,聲音就不免溫和了一些:
“嫻兒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她對你這個主母不敬,我已經罰她了,只是朝中忙碌,嫻兒的事情還需要你多管束,三皇子實非良配,捲入皇家不是什麼好事,你是她們的母親,要將其中的利害關系與她說清楚,再勸勸她........”
“我最近有些累了,身子也沒好全,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來管,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管旁的事了。”
宋念稚出聲打斷明玄祁,拒絕的意思和明顯。
明玄祁愣了一下,“夫人......”
“況且我也管不住明嫻,她的身邊有宋家的奶孃,有你,有宋夫人,我這個外人怎麼有資格管她。”
宋念稚直視著他,半點不退。
明玄祁再傻也知道宋念稚生氣了,他不是不知道宋夫人和奶孃的一些小動作,只是總歸是為了他的孩子好,何況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看來宋念稚怕是察覺了,甚至還生氣了。
明玄祁抿唇,自知理虧,不知如何開口讓她別生氣,
“念稚,你......”
“老爺請回吧,我有些累了,想帶著鸞兒睡了。”
宋念稚在一旁安靜坐著的宋玉鸞立馬配合走到宋念稚的身邊,直直的看著明玄祁,小臉都是排斥和警惕。
宋念稚的神色冰冷,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明玄祁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以前都是宋念稚小心翼翼地體貼他,從未對他發過脾氣。
明玄祁臉色微沉,宋念稚絲毫不懼。
明玄祁的目光從宋念稚白皙嬌弱的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落到了一旁的宋玉鸞身上,沉默了半晌。
宋念稚對這個孩子這麼好,是因為也想要個這樣的女兒吧。
罷了,到底是他對不起她。
“那你休息吧,過幾日等你氣消了我再來。”
等明玄祁走了,宋玉鸞才拉了拉她的手,抬起稚嫩的小臉擔心地叫:”娘親。“
宋玉鸞總覺得,娘親和父親一點兒也不想夫妻。她見過府中的管家和後廚的廚娘一家相處的樣子,管家會擔心廚廚娘冬天洗菜手冰,廚娘也會給給管家納鞋墊。
母親是事事以父親為先的,但父親卻很少關心母親,也許是因為有過流浪的經歷,宋玉鸞小小年紀感知能力卻很敏銳,比如她感覺到娘親更愛她了,但娘親好像不那麼愛父親了。
一連幾日,明玄祁每回來找宋念稚,都被宋念稚以生病為由拒絕他留宿,這一來二去,明玄祁也怒了,他生來就是被別人捧著哄著,高傲如他自然沒受過這樣的冷臉。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冷戰,已經有好些日子不曾見過面,宋念稚忙著搞錢和盡快脫離王府,自然也沒空搭理他。
可是,這天卻與往常不同。宋念稚的院子裡其他丫頭都被福珠趕去睡了,只餘下珍珠和福珠守在門口,兩人不見睏意,睜著大眼睛警惕著,又掩藏著一絲興奮。
夜幕降臨,整個明府除了幾個守夜的丫鬟侍衛,其他人都已經睡熟了,躺在床上的宋念稚卻突然睜開眼。
身旁的鸞兒已經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鸞兒還小,她的一些計劃不必讓她知道,她的鸞兒這一世只需要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就足夠了。
宋玉鸞給鸞兒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對鏡梳妝,穿戴整齊。她走出房間,將房門輕輕掩上。
外頭的珍珠已經等著了,見她出來為她披上披風。此事隱秘,珍珠性子更謹慎沉穩,帶上她更合適。
宋念稚裡面只穿了貼身的小衣和輕軟的紗裙,外頭披著厚實的狐裘將春光遮的嚴嚴實實。
珍珠跟著夫人一路來到老爺的書房,令人意外的是這裡竟然無人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