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謝盈沒那個心思看這些,她還是想不通,陸錚為何會來。
謝盈覺得有什麼東西又和夢中不一樣了。
夢中陸錚是年前來提親的,現已二月底,夢中是勇國公府的繼室夫人和勇國公同來,今日卻是靜安侯和靜安侯夫人。婚後她也是嫁進的勇國公府,許是因為新婚,在府上倒也也沒受過什麼委屈。
因為沒多久二人就被趕出國公府了,可這回為何來提親的是靜安侯府的人呢。
謝盈思來想去,猜測大概是因為那日在安陽侯府別苑,鄭芸故意朝陸錚投懷送抱,陸錚回府肯定會將此事說明,他和勇國公夫人本就不睦,再有這事兒,大約更是水火不容。
再讓勇國公夫人過來提親,倒不如讓陸錚的舅舅舅母。
若她是陸錚,得知今日徐子安考中會元,大概會驚出一身冷汗,然後馬不停蹄地躲遠,竟然還敢上門提親。
謝盈捏緊帕子,等著等著,見從正院方向遠遠走來一個人,長身玉立,腰間不見佩劍,走得快,沒一會兒就到了謝盈跟前。
謝盈起身行了一禮,“見過世子。”
陸錚回禮道:“謝二姑娘。”
謝盈張了張嘴,不等說話,陸錚就開口,“上元節時我問姑娘,姑娘說等二月底放榜,今日已放榜,我便如約來提親。”
謝盈啞然失笑,她告訴陸錚今日放榜是讓他知難而退,而非迎難而上。
謝盈問:“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來?”
陸錚:“照你所說,你也知道日後嫁於我,日子不好過,可當日為何幫我。不該離得遠遠的,見我就躲,冷言冷語相待嗎。”
陸錚並非喜歡上趕著熱臉貼人冷屁股,若是謝盈冷臉對他,也並未插手鄭芸的事,他不會一再追問。
可那樣做了,卻讓他心平氣和地放下,陸錚想了又想,覺得自己做不到。
謝盈都已做了選擇,他為何還要選。
謝盈抿了下唇,“我只是幫你一次,日後不會再管的。”
陸錚:“就像上元節見到我一樣,見到就躲,對嗎?”
謝盈垂下頭,不知道以何面目面對陸錚,陸錚說得也不錯,若是她拿定主意,那日的確不會幫忙,非親非故之人,謝盈不會理會的。
陸錚道:“我不知你是聽誰說了什麼,還是自己看見夢見什麼,於我而言,他日之事只是他日之事,你能窺見,卻非一成不變。就如今日你想的是,我知徐子安考中會元,不會來,但我偏偏來了。”
陸錚眸子黑亮,知道之後的事,可是那又如何?
謝盈不知該如何反駁,陸錚笑笑,又道:“況且,若往後真有禍事,也不是避了明日的,就能避開後日的,況且天災人禍一個不缺,那這些又該怎麼躲?我倒覺得,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謝盈道:“繆論。”
陸錚:“是不是繆論,謝二姑娘心裡清楚。若你只想著躲,躲過了這件,必然還有別的事等著。”
陸錚目光堅定,“我今日要說的就是這些,今日誠心提親,還望謝二姑娘好好考慮。”
謝盈目送陸錚離開,她承認,得知陸錚來的時候,心裡除了慌亂,還有一絲驚喜。試問誰知道一人明知道此事不可為,偏偏為了你還是闖了過來。
陸錚走了,謝盈等了一會兒,去見了沈氏。
那邊靜安侯和靜安侯夫人還在等著,沈氏問謝盈,“今日雖是靜安侯夫婦二人來的,可是為了陸錚提親,想來他也同你說了話,你的意思呢?”
謝盈低下頭,“婚姻大事,我聽母親的。”
沈氏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應下。陸錚是青年才俊,嫁過去不會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