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覺得謝盈從前應該是見過他,不然不會在他說以前見過的時候露出那般神色,剛剛謝盈分明是詫異心虛。
他說二人從前是不是認識的時候,謝盈明顯嚇了一跳,卻不是詫異他說這話,謝盈整個人都愣住了。可明明是他只在中秋見過謝盈,那會兒謝盈還不知。
那又是在何時認得的?
等謝盈回去不久,紀彥和陸錚也回來了,安陽和夫人臉上帶著笑,出去這麼長時間,想的應是滿意的,可算守得雲快見月明瞭。
可是回到家中,這逆子卻說不願。
紀彥倒了杯茶慢慢喝著,“母親,謝家二姑娘的性子我不喜歡。”
安陽侯夫人氣得不輕,“這樣的性子你都不喜歡,你還想挑什麼樣的!”
紀彥沒說話。
安陽侯夫人道:“你是娶妻又非納妾,便是性子這樣才能鎮得住場子。那些矯揉造作的鶯鶯燕燕,性子好是好,對你說一不二,你讓她們去東她們不敢往西,可她們能上得了臺面嗎,能替你管家應付裡裡外外的瑣事嗎!”
紀彥知道不行,可世上女子又非只有謝盈和不是謝盈兩種,他想尋個稍微柔和些的有何不可。
安陽侯夫人氣得心口疼,她好話說盡,這般好說歹說,又講了許多道理,紀彥總算答應下次再見一見,可是尚書府那邊一直推脫有事。
議親就是這般,出門時說的就不是議親,安陽侯夫人藉口賞雪邀的沈氏出來,後頭再約,若是能約出來說明兩家有意,否則便是無意。
謝盈回府後直接和沈氏說不願。
沈氏也問了為何。
謝盈道:“紀彥自高自大,他性子我不喜,哪兒有頭一回見面,就直接對女子說要性子溫柔如水的,若是嫁了過去,還不定怎麼說教我,我受不住。”
紀彥是世家公子不假,可謝盈也是被沈氏嬌養著長大,住在尚書府最好最高的照影樓,沒吃過什麼苦,更沒聽誰說過什麼重話。從小到大吃的最多的苦也便是夜半時分,熬著夜看書看琴譜。
唯一被罰的一次也是因為謝宜。
沈氏都沒說過要她性子要溫柔如水,紀彥憑什麼這麼說她。天底下又不只有紀彥一個男子,再說謝盈是頭一回議親,又非七老八十等著把自己嫁出去,何必委屈自己將就。
紀彥功課是不錯,可徐子安考中解元,也不似他這般自大輕狂。
沈氏點了點頭,“不喜歡就算了,這成親嫁人一輩子的事,還是得你喜歡才行。”
謝盈聽過心裡一暖,“多謝母親。”
謝家這邊婉拒了安陽侯府的邀約,這幾日不用出門,謝盈打算就在府裡看書畫畫。
不過次日,沈氏讓丫鬟叫謝盈去前院,謝盈這才知道,陸錚送來了謝禮。
陸錚人已經走了,禮物擺了一屋子。
沈氏是萬分滿意陸錚的,她道:“孩子可懂禮,裝了一馬車禮物,你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桌上擺著各種匣子,裡面裝著珍奇古玩,謝盈還看見了琴匣,開啟看裡面是一架古琴。
一個方形匣子裡裝的是瑪瑙棋子。
這些還算尋常,最好看的是幾盆牡丹花,這是冬日,卻含苞待放。
謝盈看完,“母親,東西太多,我不過說幾句話,哪兒用得著這麼多謝禮。”
沈氏笑著道:“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還記得那日紀家公子旁邊的那位便是勇國公府的世子陸錚,你也看過畫像,還幫他說話來著,你覺得他如何?”
謝盈無奈一笑,“母親,這前頭一個剛不成,怎麼也得讓我緩一會兒再想下一個。”
謝盈看著這些東西,一個自知結局不好,便是謝宜去了老家,她也不敢去賭。另一個家世好,嫁過去卻少了些情分,處處受限,謝盈又不願。
而謝宜說過徐子安心儀於她,謝盈更不願,不管真的假的,夢中徐子安和謝宜是夫妻,她自不可能再沾染。
陸錚。
若是陸錚知道他們成親後會窮困潦倒,什麼都沒有,恐怕也不會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