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鬆了口氣,卻引以為戒,打算暫且不再參加這些宴會,回家好好讀書,爭取明年考取功名。
至於謝盈,本就是他痴心妄想,更不該說出來讓人徒增煩惱。
只是可惜,若是沒有救謝宜這樁事兒,他日高中或許還有一絲機會,可他救了謝宜,卻不願意娶,再向謝盈提親,傳出去恐怕有人說他沒有擔當,他被流言蜚語煩擾事小,卻不能連累謝盈名聲受損。
思來想去,徐子安還是覺得回固安好一點。
至於謝宜那邊,他沒聽到什麼訊息,他救了她一命,卻沒辦法對她後半生負責,也是慚愧。可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這樣選擇。人會救,可讓他娶謝宜,他不願。
十月底,尚書府的馬車,送謝宜離開。謝盈沒去送,就算送了,她也只是遠遠看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氏還唸叨,“也是可惜,都落過一次水了,還不知道小心這些,這又怨得了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等過兩年風頭過了,再把人接回來,沒準還有更好的親事,如今十四,再過兩年十六,也不晚,只要謝昌韞不出事,還有謝霖這個兄長在,她的親事便不會太差。
對外沈氏也只是說謝宜病了,送回老家養病去,等病好了再接回來。
這也過了些日子,沈氏琢磨著再赴個宴會,好給謝盈相看。紀家那邊倒是好說話,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也沒跟別人家議親,說趁著下回下雪賞雪,邀著親近的幾家貴女公子們,一塊兒待著也有意思。
議親就是如此,一群人聚在一塊兒,借機相看,沈氏答應了,讓謝盈好好準備,還託人置辦了一套很不錯的首飾頭面。
衣裳也新做了,一身綠色清秀可人,沈氏尋了竹篁綠的料子,給謝盈做了上襖,下衣是蒹葭水綠的料子,做成了百疊裙,還繡了織金雲鸞紋和牡丹纓絡紋。
上襖繡的是花鳥纏枝紋,漂亮體面。
連首飾都是搭配好的,沈氏用一塊翡翠給她打了頭面,因為翡翠多是上了年歲戴才穩重,所以樣式年輕,打成蝴蝶蜻蜓的樣子,也極其好看。
這一身衣裳,府裡的幾個繡娘一塊做了三日,送來的時候照雲照水還感嘆,“姑娘,這身衣裳和仙子的衣裳一樣,可真好看。”
謝盈伸手摸摸,也覺得好看得緊,若是這回親事能成,在家裡留兩年她就要出嫁了,這和夢中不一樣,對於嫁人,謝盈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她終於不再做夢,也沒再夢見過陸錚,對她來說是好事。
夢到以這件事,她決定埋於心底,以後也不想了,或許過個幾年慢慢就忘了。這些事她從未與人說過,連沈氏都沒說,只她一人知道就好了。
日子還得過,謝盈鬆了口氣,“我試試。”
謝盈換了衣裳,對著鏡子看了看,是好看的。照雲照水也繞著她看了一圈兒,“好看極了,就是姑娘似乎瘦了些,腰這裡有些空。”
謝盈道:“無礙,冬衣就是寬鬆一些,我裡面多穿些,就不會那麼空了。”
她還挺喜歡這身新衣的,安陽侯府的公子她沒見過,更不知模樣如何,等過幾日下了雪就能知道了。
謝盈深吸一口氣,她看了眼窗外,外面天晴,地上有些積雪,從照影樓往下看,湖面已經結冰了。
天寒地凍,不過還是得出門議親。
連著幾日都沒下雪,謝盈就在照影樓待著,這個天氣沈氏不再抱怨她不出門,因為她也怕女兒凍壞了。
十一月初八,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沈氏遣人去問,得知今兒去安陽侯府的別苑賞雪,又讓丫鬟去照影樓說一聲。
等謝盈來了,沈氏左看看又看看,最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馬車啟程去了安陽侯府別苑。
下了車,安陽侯夫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紀彥摸摸鼻子,有些無奈又被推來參加這樣的宴會,他悄悄對身旁陸錚道:“陸兄,一會兒你就見識到了,這議親麻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