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訪客
深夜,打更聲遊蕩在火紅燈籠的光照下,放眼望去,寂靜的街道上只餘下幾片枯黃的落葉在角落裡嬉戲打鬧。
瀟府。
因白日裡辛勤勞作的緣故,秦家十三口人在炕床上睡得分外香甜,就連房頂傳來稀稀疏疏似老鼠過境的聲響也無人驚醒。
與其距離較近且有人居住的房內,擺放著一張做工精緻的千工拔步床,周圍掛滿了各式各樣輕薄卻又繁複的紗簾,風一吹竟不知從何處傳來潺潺流水聲,似是母親哄孩如睡的童謠。
床上,瀟湘月身穿一襲輕薄的絲質睡袍,腰間的帶子因她那不安穩的睡姿要已變得鬆鬆垮垮。
緊緊皺起的眉心更顯示出她此刻的不平靜,也不知是做了噩夢還是身體心過渡勞累而不舒服。
“等等……不要走!說清楚……”
瀟湘月猛地睜開雙眼,騰的一下做直了身子,夢中的記憶也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隱約間她只記得有個女子在跟她道謝。
至於是因為什麼瀟湘月便記不太清的,但既然是道謝,那應該不是什麼噩夢。
稍稍緩和了一下那因突然驚醒而飛速跳動的心髒,躺下後的瀟湘月正預睡去,又猛然睜開雙眼。
口好渴……
但又不想下床……
早知道就把茶壺拿進來放了……
床跟桌子的距離怎麼那麼遠啊……
被子好暖,外頭有點冷啊,要不要明天叫秦家把炕燒起來?
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就在瀟湘月糾結著究竟是要起床喝水,還是繼續躺床上試圖逼自己入睡時,耳邊突兀的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
隱約間她似乎還聞到了一絲絲腥甜的氣味。
躺下的瀟湘月又再次坐起來,四處尋找著這來源異常的味道,在床內搜尋一番無果後,這才掀開那厚重的紗簾。
房角設有茶座,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的茶具,本該燃盡的燻爐冒出了縷縷青煙,透過珠簾,瀟湘月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房內多出了一人。
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登徒浪子,竟擅自闖入女子閨房,還如同主人家一般拿著她的茶壺悠閑品茶。
“誰在哪裡!”
出聲怒喝的同時,瀟湘月抄起一根棍子便沖了出去,目標便是那無端闖入房中身穿黑衣的男子。
碰的一聲,茶杯來了個原地跳躍,落空後瀟湘月正預使出第二招,在對上那張熟悉不已的臉之時,硬生生的將棍子在其距離鼻尖一毫米處停下。
蓮霧山聲音顫抖:“女,女俠饒命。”
現如今的他身上有傷,能躲過瀟湘月一擊屬實不易,本以為自己那張貌比潘安,世間難得一見的臉便要毀於今夜。
瀟湘月動作瀟灑的收起棍子,在蓮霧山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茶。
待解了渴後,她這才抬頭撇了他一眼:“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做,怎地當起登徒浪子來了?”
語氣中還帶有幾分被打擾了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