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哈哈大笑:“有珍珠嗎?來點珍珠當學費就能學,能看會就行。”
曲泠還真有。
花家的男女老少給了她不少東西,現在身上就帶了一兜。
她隨手一沒,黃金——不對,銀票——也不是,美玉——差遠了,大珍珠——就是這個!
曲泠拿出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足足比她大拇指指關節還有大上一圈,沒有一點點瑕疵。
張三的心一下就飛了。
看曲泠真要給他,他一點也不含糊,把珍珠收進懷裡,一改自己的做派:“看好了,包教包會!”
張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這個珍珠痴。”
曲泠天賦異稟學的忒快,第二條魚由她在張三的指導下完成,色相和味道有張三烤魚的八分功力。
張三得到了最愛的珍珠,曲泠學到了新的烹飪技巧,張四阿飛有了美味的烤魚吃,每個人都很開心。
天色漸漸黑起來,夜色甚美,張四不知從哪裡搞了壇酒來,藉著酒興高歌了一曲。
他嗓音清亮,歌唱起來那種遨遊天地之間,視萬物如芻狗的暢快感格外明顯。即使他沒有一張很英俊的臉,也不妨礙他浪子般的不羈逍遙氣息。
一曲終了,張四爽朗地笑道:“良辰美景,更有好友二三,配又有美酒好菜,乃人生一大幸事,我今日一來此城是無憾了。”
曲泠突然有某種即視感,她忍不住說:“張四公子這樣,倒是讓我想起我一個朋友。”
“哦?”張四來了興致,“是哪位?”
曲泠說:“陸小鳳。”
張四聽了沒有任何的不愉快,手敲擊著桌面,沒有絲毫意外還是笑吟吟的:“很多人都說過我跟他很相似。”
“但你們也有不同之處。”
“請說!”
曲泠一抬下巴,頭頭是道:“陸小鳳像個頑童,樂觀而逍遙,細心照看著他那兩撇鬍子,頗有種永遠也不會老去的氣派;張四公子呢,江湖之氣之餘還有幾分大家公子做派,比起陸小鳳的無拘無束,更適合用悠然飄逸來形容。”
張四細細品味這番話,忽然滿滿倒上一杯酒:“不錯,我雖然還未見過陸小鳳,但有曲姑娘這番話,已是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單為了這段話,就當浮一大白!”
幾人又是賞景作樂,直到明月高懸,天色已晚。
曲泠和阿飛將要歸去,抬手告別。
張四望著他們的身影,又叫住他們。
二人俱回頭,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張四說道。
“我說行走江湖起個假名合適,以防居心不軌之人,這話不假,不過有時照做了也有些麻煩事。”張四意有所指,“比如遇到了值得結交的好友,一開始難免不能坦誠相待。”
他手伸到下巴下,不知做了什麼,揭下來那張粗獷的人臉,原來只是張面具。
面具之下,曲泠看到一張符合諸多少女青春幻想的美男子面孔,似乎有一分哀傷,又似乎有一分沉靜,似乎有一份瀟灑,又似乎有一分貴氣。
“在下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