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尖即將觸及顏寧胸口的瞬間,顏寧的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快得幾乎看不見軌跡。
“你不是南宮離,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千秋劍法的最終式!”
南宮影的劍停在了半空,他的眼睛瞪得極大,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顏寧的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腹部,劍尖從後背透出,滴著鮮血。
顏寧摘下面具,抽出長劍,對著遠處高聳入雲的樹木,冷呵道:“什麼人!”她剛才刺的明明是南宮影的胸口,卻被一顆石子扭轉了角度。
趙雲瀾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樹上跳下,步伐散漫的倒像是在散步:“你現在殺了他,我可就沒人打仗了。”
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周圍的利劍圍成了個圈,季子慕更是雙眸通紅:“你把我弟弟怎麼樣了?”
趙雲瀾對此毫不在意,漫不經心的掃過顧北堂和顏寧,懶慵的詢問:“十萬大軍攻城,你們現在不回去看看嗎?羌水城怕是要破了。”
寒光閃過,顏寧沖著他心口刺去,速度快到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殺了你,這場戰爭自然也就平息了。”
趙雲瀾用手夾住劍刃,碎發下眸子是壓不住的瘋狂:“是嗎?”
顧北堂瞳孔微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什麼!”
趙雲瀾似乎對於他們驚異的狀態很是滿意,從懷中摸出詔書丟給顧北堂,笑的陰鬱:“認出來了嗎?我的好弟弟!”
“你跟我師父是什麼關系?”
趙雲瀾眉梢上挑,對於這個問題似乎很感興趣,“你覺得天橋下一個算命哪來的那麼大本事,他是趙國國師,也是欽定的太子太傅。”只不過因為我太過於狠辣和不擇手段不再認我這個學生罷了!
趙雲瀾的視線又落在顏寧的身上,玩笑似的問:“弟妹,我最多隻想打倒煙嵐。如果你不想生靈塗炭的話,就把後面兩城給放了。顧北堂應該清楚,一無所有的賭徒,最後唯一能壓上的只有自己的命。”
顏寧收回自己劍,眼底寸寸冰寒:“你妄想!我齊國的土地,豈能拱手讓給你這等宵小之徒。”
趙雲瀾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笑意不減,“何必呢?煙嵐本就趙國的國土,而且顧北堂登基,你就是帝後。為外人的土地這麼拼命,有意義嗎?”
此話一出,周圍士兵面色大變,警惕的看著顏寧和顧北堂,懷疑的種子在心底發芽。
“你休要在這挑撥離間!”
趙雲瀾也不惱,依舊是那副懶慵的模樣,好似世間萬物都跟他沒有關系:“是不是挑撥離間,你們開啟詔書一看便知。對了,那詔書加蓋了趙國的玉璽。”
領頭的將領把劍對準了顧北堂,言辭狠厲:“還望顧大人交出詔書給我等瞧一瞧!我們總不能跟著敵國將領行事。非我國人,其心必異!”
顏寧和季子慕守在顧北堂身前,刀劍恆立:“我看誰敢!”
顧北堂早就想過身份會暴露的那天,他身上也有空白詔書替換,可問題是趙國玉璽要怎麼辦?不行,絕不能開啟,不開啟還有轉機,一旦開啟就徹底再無迴旋之地。
雙方久久僵持不下,直到守衛來報,“趙國趁夜偷襲,羌水城要守不住了!”
顏寧心中一沉,對著他們下令:“還不快去守城!你們這是抗命嗎?”
誰知領頭的將領冷笑道:“別在這裝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了,說不定今夜就是你們聯合趙國一手謀劃!兄弟們,跟我走,我們不做那亡命鬼!”
季子慕想要出手把這些人殺了封鎖訊息,顧北堂對他搖了搖頭,沒用的,趙雲瀾絕對不會只做一手準備。這個訊息怕是早就傳到羌水城了。
齊國將領內訌,楚國想幫也是有心無力,一連五城失守,京師震動,齊珏連發五道詔書為顧北堂和顏寧證名,並且抗旨將領以謀逆處置,才堪堪穩住局勢。
“那道詔書上到底寫的什麼?真的有加蓋趙國的玉璽?”
顧北堂把詔書交給顏寧,顏寧越看眉宇皺的越深,這個詔書太過於匪夷所思,這上面竟然是承認顧北堂父親的身份,在趙雲瀾身死後,並且立顧北堂為趙國儲君,顏寧為趙國太子妃。
“你能猜出他想做什麼嗎?”
顧北堂對於趙雲瀾實在是厭惡,對於這道詔書更是無半分好感,但同為一類人,他徹底清楚了這人想做什麼。
“誅心。”
顧北堂眸中的情緒異常複雜,心中很悶,說不出來的煩躁:“他在誅殺所有的人心,他生父趙吉,晉陽長公主,死去的先帝,新喪的齊璟,如今的齊珏,乃至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