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跟大哥求個情,晚間來接你,風大,先進馬車。”
“師父,他是我的朋友,不用擔心。”
南宮離只是點了點頭,也未曾行禮,莫子瑜有些奇怪,但既然顏寧喊他為師父,那麼自己應當尊重,做了一個晚輩對前輩的禮節。
“前輩,裡面備了些食物,也有暖爐,還請您進馬車一敘。”
南宮離有些驚詫,看他通身的氣派,定然是世家公子,但整個人身上絲毫不見浪蕩紈絝,有的只是君子的溫潤如玉,他看向顏寧,顏寧笑著點頭。
馬車行駛在青石板的路上,車軲轆經過,濺起一些雨水,前面掛著燈籠,暖黃的燈光伴著時不時傳出來的笑聲,漸行漸遠。
夜幕裡出現了兩個人,季子慕這次沒再悠閑的把玩自己手中的摺扇,反而臉色很是難看。顧北堂始終是雷打不動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再想什麼。
“我還以為他說那家女子,居然是顏寧!”季子慕裝作無意的開口,語氣中不知不覺帶了些酸。顧北堂沒說話,一聲不吭的往回走,只是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
季子慕嘆了口氣,他倆大晚上來這裡做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一想到莫子瑜喜歡顏寧這事他就心裡極其不舒服。
再一回頭看,顧北堂已經走出老遠,他感覺莫名其妙:“不是,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沒事,通知統領府的人,等到顏玉衡一出統領府,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那裡都安排好了,你別和我扯那些,我就問你一句,要是顏寧嫁給莫子瑜了怎麼辦?”
顧北堂笑的有些冷,聲音盡是寒涼:“你忘了嗎?顏寧不是處子之身。”
“可萬一他們家不介意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朝中,介不介意都由不得他們。”
夜風突起,吹亂了墨發,月光之下,這人寒意更甚,季子慕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是想放過她呢,還是不想呢?”
“我改主意了,憑什麼我日日夜夜要被仇恨煎熬,我卻要放她自由自在?”
季子慕看著他笑了:“承認吧,顧北堂,你就是動心了,你心裡不酸嗎?”
顧北堂剛想開口,季子慕打斷了他,“你聽我說完,不用急著反駁,喜歡上仇人就這麼難讓你接受?”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她!”
季子慕絲毫不為所動,盯著他吐出一句話:“你不管是讓我安排顏寧去江南,還是讓她在牢房多困幾天,都說明你真的很自私,你所給她的自由,不過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有什麼不對嗎?我在地獄,她又怎麼能好好的在這人間?”
“顧北堂,我告訴你怎麼得到顏寧,你放棄複仇,休了公主,一心一的守著她,趁著她還對你有心思,好好把她求回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總是在替顏寧安排好這,安排好那,你真正問過她的想法嗎?你是權勢滔天,算策無疑,但你想讓她跟你去地獄,這是在說笑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勸你放下對顏寧的心思吧,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也別存那些囚禁折磨她的心思,她不是籠中雀,她是一根金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和她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這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如何不操心,北堂,你信我,你如果真的愛上她,你會把自己折磨死。”
“那怎麼樣?子慕,我告訴你,如果我想,這天下就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何況一個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