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
身後，李航天搖著頭發出咂舌音：“賀哥，你倆比我見過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情侶都要黏糊。”
“那你就向我學習。”賀逸道。
回到帳篷，賀逸接下了這通聯絡。
“餘部長。”他拉開揹包，從裡面翻出巧克力。
“賀逸，”餘眠帶著笑的聲音傳出來：“早就聽說你被003抓去了，但這都過去多久了啊？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
賀逸道：“很久嗎？”
管理局是可以操控小世界的時間流速的，否則做不了幾個任務，任務員就都要變成老頭老太太直接退休了。
賀逸之前在這個世界裡留了六年多，回到管理局時，才過了一週而已。而他在管理局休息了好幾天，回到這裡，也才過了幾個月。
“已經很久了啊，”餘眠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部門有多缺人，那個什麼拯救來拯救去的任務，你就直接放棄了吧，我這邊會幫你消掉記錄，不會對你的年末評選産生影響。”
賀逸動作頓住。
餘眠的聯絡讓他有種很割裂的恍惚感。
“餘部長。”賀逸打斷了餘眠的長篇大論。
“請說。”聽動靜，餘眠在那邊很悠閑地喝了口茶。
“小世界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餘眠笑了。
“賀任務員，你這個問題，我當部長這些年來，聽過很多次。”餘眠說：“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當然是真實的，要是不真實，那我們任務部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需要隨便調整資料，就能達到目的了，哪兒還需要任務員親自出馬調整世界線？對不對？”
“我……”賀逸撐了下頭：“所以我想要在離開這裡後，讓這個世界的主角徹底忘記我，轉而愛上其他人，是不可以的？”
“愛上其他人不一定行，不過失憶可以透過安排突發事件完成。怎麼，惹上桃花債了？”
賀逸嘆了口氣：“我現在的拯救任務只剩一點黑化值就能完成了，等完成……”
“不要等了，我直接幫你安排主角失憶，到時候你直接脫離，迅速回到崗位上來。”餘眠敲了敲桌子：“年終獎還等著你呢！”
又加重了語氣：“賀逸，任務員的身份不是誰都能拿到的，不要因為一個小世界的人就放棄一切。你是優秀員工，也接受過培訓，應該知道那些為了所謂情愛就放棄身份留在小世界的任務員們結局有多可悲。”
想來是從賀逸的問題和語氣中聽出了他已經動了留下的心。
餘眠說得沒錯。
現在這個黑化值已經夠低了，再努力一下，說不定自己脫離的時候，周新雨的黑化值會剛好地清零。
就算沒清零，餘眠也說了會幫自己消除失敗記錄。
可是……
“不能再等等麼？”
“不能了，”餘眠說：“再等下去，你就離不開了。”
賀逸苦笑。
好。
他想要這麼說。
可這個字在他心底出現的瞬間，胸腔裡倏然傳出一陣無言的疼痛，彷彿心髒被挖空了一大塊，而那個口子鮮血淋漓地，如同一隻漆黑的眼睛，將永遠不會仁慈地閉上。
“……我再考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