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淩晨的病房裡的任觀心,思緒有些亂,想著想著,睏倦和疲憊像潮水一樣逐漸漫上來,不知不覺間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上午,任觀心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被床邊上的一陣哭聲吵醒,睜眼一看才發現任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握著他沒打吊針的那隻手趴在他被子上哭。
任父和任若全就站在旁邊,同樣一副難掩擔憂的表情,氣氛沉重的彷彿他不是胃出血,而是已經入土。
被如此關愛,任觀心固然深受感動,但也有點承受不住,躺在床上半閉著眼虛弱地裝死。
任母好不容易收回了眼淚,又開始抽噎著說早知道就和姓陳的魚死網破,好好的一個小孩,怎麼一到陳家去就弄了一身病,都到做手術的地步了。一定是因為姓陳的老纏著他……
任觀心聽著,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不是姓陳的纏著他,是他纏著姓陳的才對啊。
正說著,外面護士敲了敲門:“任先生,您有朋友來看您。”
任觀心以為是蔣平也他們,意外的同時側了側頭:“讓他們進來。”
結果進來的不是“他們”,而是楊彥秋。
今天楊彥秋換了一身白色毛衣,頭發梳理的整齊,給人一種很幹淨純潔的感覺。
他手裡拿著果籃,站在門口,朝他笑了笑:“任總,您身體好些了嗎?”
任觀心道:“你怎麼過來了?”
楊彥秋還沒回答,方才還哭得要命的任母已經站起身,從楊彥秋手裡接過了果籃:“你是觀心的朋友?快進來快進來。”
態度中有種沒由來的熱絡。
任觀心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再轉頭看任父和任若全,竟然也都看著楊彥秋,臉上嚴肅的表情也放鬆了一些。
“媽,”為了避免事情朝不應該的方向發展,任觀心很警惕道:“楊彥秋只是我公司裡的藝人。”
“是的,阿姨,”楊彥秋見狀也連忙道:“我今天來就是想感謝一下任總。其實任總那天胃出血以後,我心裡一直都很愧疚,畢竟任總會去應酬,也和我要拍的那個電影有關系。”
任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沒事,沒事,阿姨都清楚,你們不用解釋。”又轉身把果籃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笑著對任觀心嘆了口氣:“說到底,你和陳家的婚事是家裡對不起你,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家裡都會支援你。”
任觀心有點惱了。
他原本還覺得原身這個只知道玩樂的二世祖身份還是很不錯的,現在才意識到,正因為原身從小到大什麼正事兒都不幹什麼責任都不扛,直接導致了他在父母面前的可信度變得非常低。
像這種看起來很像是他揹著陳知南找了個漂亮oega的情況,換了任若全來,可能解釋一句,任父任母就會相信一切都是誤會。
但任觀心這種做出什麼混賬事來不奇怪的二世祖解釋起來,就像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張了張嘴,又徒勞的閉上。
一旁,任若全走了過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低聲道:“沒什麼的,這種事在圈子裡很常見的,你和陳知南又本來就是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家裡人都理解。”
本來就在病中的任觀心已經失去了解釋的力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隨便他們怎麼想吧,反正事實情況他自己知道就好。
認定了楊彥秋是他的小情人的任母,拉著楊彥秋問了好一長串話,任觀心則因為頭暈的厲害,只能迷迷糊糊地靠在枕頭上,他們在說什麼,他是一個字都沒能聽清。
唯一一個念頭就是楊彥秋一個清清白白的oega被誤認為是老總的小情兒也是很不容易,得給他發點獎金。
沒過多久,醫生進了病房,說今天的探視時間結束了,病人還要靜養,。
這才幫任觀心找回了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