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知南道:“大後天見。”
大後天是個豔陽天。
任觀心最近一邊吃喝玩樂享受生活,一邊積累資本考察市場,計劃書寫了一摞,累了自己夠嗆。還好這世界的apha體力精力都極為充沛,不然早讓他熬出黑眼圈了。
婚禮安排在下午,任觀心上午提前開車來到婚禮會場,剛到門口,他就震驚了。
說是會場,其實是陳知南名下一座置在城郊的私人莊園,莊園佔地面積相當可觀,且不像其他富豪那樣用的全是西式建築,而是中西結合,總得來看,更偏向於中式。
一抬頭,門口就是幾棵一看就知很有年頭的老梨樹,此時三四月份,正是梨花花期,層層疊疊的花朵開得很厚,像芬芳的雲,又像綿白的海,遠遠看去美得真是鋪天蓋地。
莊園旁邊就是地下停車場,安保亭裡的保安已經為他抬杆,示意任觀心往裡開。
任觀心把車在地下停車場裡停好,乘著電梯上樓,電梯門一開,便見到已經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等候他。
走廊是古風古色的,擺著古董掛著丹青,很有情調。工作人員似乎看出他對這座莊園的好奇,貼心問道:“任先生是想要先四處逛逛,還是直接去休息室?”
任觀心正在看牆上掛著的畫,聞言也沒什麼猶豫:“四處逛逛吧。”
“那我為您領路。”工作人員笑著說。
任觀心跟著看完了莊園裡的園林花房,又進旁邊據說是陳知南的私人博物館裡看了一圈。他在原世界裡也算是個總,但這會兒才真切的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陳知南這才叫真有錢啊!
不僅有錢,還有權呢。
再逛完了主屋,看了看會場的佈置,任觀心也累了,他最近咖啡喝得多,這具身體金貴,胃不怎麼舒服,正想去休息室裡躺會兒睡個午覺,也不吃午飯了,卻正好碰見陳知南從門口走進來。
“觀心,”陳知南顯然剛從公司趕過來,一見他,便笑起來:“怎麼來這麼早,吃飯了嗎?”
觀心?
任觀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稱呼弄得一愣,這時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都身穿禮服,面上帶著很客氣的笑。
原來是帶著客人一起來的。陳知南突然來這麼一套,明擺著是在暗示任觀心要做一場兩人關系親密的戲了。
就算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場婚禮是陳知南強取豪奪的結果,但明面上兩人和和氣氣的,面子上也能好看許多不是?要是任若全,陳知南可能就不強求了,但任觀心這麼懂事兒,不利用一下不是可惜了嗎?
任觀心商場浮沉那麼些年,也算是個老戲骨了,見狀眨巴了下眼,很快做出驚喜的表情:“陳哥?你來之前怎麼不和我打個電話呀,我還以為午飯後才能見到你呢。”
他身上本帶著種沒被苦難磨礪過的開朗,這麼一笑,簡直比屋外的陽光還要燦爛。
陳知南很喜歡狗,便也很喜歡這樣小狗似得任觀心。他上前,很自然地幫任觀心整理了下領帶:“上午一直在開會呢,路上又在談事,沒忙上。等我了?”
“嗯。”任觀心握了握他的手:“還想你了。”
陳知南笑著看了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玩味。
棋逢對手是好事,戲逢對手也是相當有趣。
陳知南身後的賓客們見狀,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詫異。陳知南威脅任家的事在圈子裡屬於眾所周知,本以為兩家這次是結了姻也結了仇,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一副熱戀期的甜蜜模樣,屬實讓人大跌眼鏡。
陳知南是慣會做戲的老狐貍,但這位任二少,大家可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如此,任觀心紈絝子弟的身份倒是為這場戲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一個看著十分和氣的中年胖子走了出來,笑呵呵道:“任少見諒,這事兒說起來也怪我,一說起工作上的事就沒完了,耽誤了陳總的時間。”
任觀心轉向他,恪守自己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設:“沒事沒事,正事要緊。”說著又拉陳知南的手:“陳哥,去吃午飯吧,我餓了。”
陳知南心中笑得不行了,面上還得維持著平靜,轉頭朝那胖子道:“抱歉,徐總,我丈夫不懂事,您多擔待。”
徐總連忙也說“沒事沒事”,客氣了一番。
陳知南跟著任觀心剛跨進餐廳的門,被握住的手就放開了。
“怎麼樣?”青年轉過身,笑眯眯的,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都周正了很多,但骨子裡的玩咖氣質還是掩不住的。“陳總,我表現的好不好?”
陳知南也忍不住笑了,用手指挑了挑任觀心的下巴:“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