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戲逢對手
“任二少。”
賽車場咖啡廳的純木吧臺旁,任觀心拿著杯冰美式慢吞吞地喝著,面前擺放的膝上型電腦上股市紅綠相間,資料不時發生著變化。
昨天熬夜賽車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他撩了下眼皮,看清來人:“蔣哥。”
蔣平也笑著坐到任關心右手邊的位置上,順帶著瞟了眼筆記本螢幕,見他在看股市,笑了笑:“炒股呢?賺多少了?”
“現在這行市,沒虧就挺不錯了,哪兒還有的賺。”任觀心隨手合上電腦,轉了下身,正對著蔣平也:“蔣哥怎麼到這來了,這個點了……”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還不去公司?”
原身周圍盡是些酒肉朋友,還算不那麼混的也就蔣平也這麼一位,而且這個“不混”的標準還是卡在偶爾會去家裡公司上上班做做事這種低到不能更低的線上才算的。
“懶得去,最近沒專案,過去也就是摸魚開會兩者選一,浪費時間。”蔣平也拍了拍任觀心的肩:“倒是你小子,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現在婚約都定了。怪不得那天跑來問了一堆有關陳家的事兒,原來是要娶媳婦兒了,探底呢。不過……”
他話鋒一轉:“你家裡疼你疼得跟眼珠子似得,現在讓你去娶陳家那位,就一點兒事都沒和你透露過?”
蔣平也十分理所當然地用了“讓”這個字,彷彿篤定了任觀心會與陳知南結婚是迫於家裡的壓力。陳知南先前向任家施壓不是什麼秘密行動,任家這會鬆口,也在眾人意料之中。
任觀心伸了個懶腰:“蔣哥,你想錯了,是我主動求娶陳總,我家裡人不同意,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才松的口。向你們打探的那會兒我家裡人還沒同意呢,自然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咯。”
蔣平也一噎:“主動求娶?”
他古怪地盯著任觀心,這小子雖說是塊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爛泥,但外表和家世在這放著,性子又很討人喜歡,一起玩的這群朋友裡不少都暗暗喜歡他,不止是beta和oega,連apha都有。
偏偏這位小少爺什麼都玩什麼都碰,就是對情愛這方面不開竅。
這會兒倒是開竅了,卻開竅到了陳家那位煞神的身上。
蔣平也看任觀心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原來這小子喜歡的型別是三十多歲的熟男,怪不得對那些投懷送抱的俊男美女們沒興趣呢。
任觀心差不多猜的出他在想什麼,也不想糾正。他就想要這個效果,方便他給自己安排一個一顆心到處亂放的傻小子人設,傳出去剛好能讓陳知南放鬆警惕。
“不說那些了。”任觀心道:“蔣哥還沒說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呢。”
蔣平也摸了摸下巴,遲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直說唄。”任觀心道,抬手找吧臺的服務生要了塊三明治,又幫蔣平也喊了杯意式濃縮:“你知道我的,什麼事兒都不往心裡去。”
蔣平也道:“你知不知道梁鈺這個人?”
任觀心拿起三明治開始嚼,裡頭夾著的雞蛋是流心蛋,好吃。“梁?沒聽說過,有這麼號人物嗎?”
“你沒聽說過正常,其實我也是剛打探來的。”蔣平也手臂擱在吧臺上,身子微微前傾,這架勢一出,任觀心就知道他是要說八卦了,也配合地將身子往前靠。
兩人做賊一般交頭接耳起來。
“他是陳家那位的前apha!”
任觀心點點頭。
點完了頭,等了好一會兒,卻半天沒有下文,不由得奇怪地看向蔣平也:“然後呢?”
“還要什麼然後?”蔣平也對任觀心毫不吃驚這件事感到十分吃驚:“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任觀心茫然。
陳知南今年三十三快三十四,有個前任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和蔣平也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這件事發生在abo社會裡,是很不尋常的。
因為生理構造,apha對oega的獨佔欲近乎病態,且因為標記關系的存在,兩者間有非常明顯的不平等。比如,apha標記很多oega只能被一個apha標記,就算後面清洗掉了標記,也會被認為是“不幹淨了”。
哪怕沒有標記關系,apha遇見自己oega的前任,也往往會咬牙切齒,彷彿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任觀心剛剛故意把話說得曖昧,讓蔣平也誤以為他是對陳知南有感情的,所以蔣平也說話前才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估計是怕自己說出了這些話,讓任觀心吃醋,那不相當於在找陳知南不痛快麼!
任觀心想通了其中關節,笑了起來:“哎,蔣哥,你真想太多了。陳總大我那麼多歲,有點過去也是正常的。何況那都是前任了,陳總的現任是我,要娶陳總的也是我,我犯得著喝這口陳年老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