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朗從不讓他接近,他們本也就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但邊闊看著莫銘朗和付巖從車上下來,勾肩搭背,相互笑鬧的模樣,從未像希望莫銘朗的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希望過任何一件事。
他後退了一步。
而莫銘朗是永遠不可能讓他坐上他的b的。
邊闊轉身離開了賽車場。但莫銘朗穿著賽車外套的樣子,卻連著好幾天都出現在他的夢裡,揮之不去。
新年對邊闊而言並不是個值得慶祝的節日。
當外界喧囂,自身的孤獨便顯得愈發冷清。外面的歡聲笑語和喧囂熱鬧,只不過在提醒他,他在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朋友。
以往還有繁雜的工作可供他處理逃避,可今年,他必須給自己想一個足夠好的消磨時間的清單,來度過這難捱的十幾天。
倒數已經結束,新的一年到來,邊闊在開放式陽臺上遠遠地看到了遠處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夜晚下的海面靜謐美麗,翻湧的海浪和帶著寒意的海風卻無法起到分毫安寧內心的作用。
邊闊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走到陽臺門邊,看著遠處的煙火,思緒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個有莫銘朗陪他度過的元旦。
那一天,對於邊闊而言,已經是過完了新年。
他和莫銘朗的新年。
至於現在,邊闊並不奢望更多。莫銘朗身上背負的責任,註定了他今天要在莫家主宅度過這幾天。
一個聲音在邊闊耳邊出現——或許你應該主動去找莫銘朗,而不是等著莫銘朗來找你。
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就算他是莫家不受歡迎的客人,以莫城昂和莫夫人的修養,也做不出強行把他趕走的行為。
更別說,莫銘朗還會保護他。
是的,保護他。
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和莫銘朗在一起的荒唐,邊闊的臉上忍不住飛上一抹紅暈。
自從他徹底放棄掙紮,選擇和莫銘朗來一場短暫的戀愛後,莫銘朗就好像徹底換了個人,原本對他又酷又冷的男人一下變得霸道又黏人,只要在一起,他就沒從邊闊身邊離開過。他們在邊闊的海邊別墅和私人公寓裡能一連廝混好幾天。
邊闊以前不覺得自己是個會沉溺於這種事的人,他能單身到二十六歲,憑借的可不是忍耐。
直到他被莫銘朗徹底喚醒了這一面。
同樣的,在莫銘朗以前,他也不知道臣服於另一個人,被他所愛的男人徹底掌控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和莫銘朗在一起,邊闊不需要去思考任何事情,只需要將自己的全部交給莫銘朗就好。
莫銘朗會照顧他,會掌控他,會很好的“用”他。
邊闊也完全的信任著他。
這種信任彷彿解開了一直纏繞在邊闊心上的鎖鏈,將他徹底地解放出來,彷彿一個從出生起就被囚禁於暗無天日的地牢的囚徒,終於走到了陽光之下,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他知道這段關系在不久之後就會走向破裂。
但邊闊不後悔在現在將自己的所有交給他心愛的人。
他喝下最後一口威士忌,正想回到臥室,玄關處卻在這時響起了開門聲。
邊闊的心忽然縮緊了。
擁有這間別墅的鑰匙的,除了邊闊,就只有莫銘朗了。
可……莫銘朗這時候,不應該正在莫家過年嗎?
他放下杯子,拖著步子,揣著不切實際的期望走向了玄關。
然後他停了下來。
門口,莫銘朗剛剛換好了鞋,他臂彎裡搭著一件大衣,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個小禮盒。
在對上邊闊難以置信的驚喜目光的時候,他咧嘴一笑,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了邊闊,並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