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情
放在重生以前,莫銘朗一定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和邊闊成為“朋友”。
但現實就是這麼讓人意想不到。
十幾年來,他遠離邊闊,不與邊闊說話,逃避著每次他見到邊闊時,都在胸腔裡翻湧著的躁動。然而二十六歲的現在,他在任務的要求下,被迫直面邊闊,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其實不是那種能單純用“討厭”或“死對頭”這種簡單的詞語概述的。
拋去那些留存在他心裡幼稚的固執,那天在邊闊的海景別墅裡,他們喝著酒說著話,莫銘朗在溫暖昏暗的燈光下看著邊闊的笑,他的皺眉、不安、苦悶、無奈、痛苦、故作輕松……所有的一切,都讓莫銘朗感覺到滿足。
這一切都不同於莫銘朗以前看到的邊闊。以前他印象裡的邊闊總是端著的,不笑的時候高冷,笑的時候又假得要命。
可現在的邊闊,卻是溫暖而真實的,擁有喜怒哀樂,而這一面,只有他看得到。
又或者,那個叫做蔣智年的人,早就看過了這一切?
“銘朗。”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拉回了莫銘朗的思緒。
賽道裡,幾輛跑車還在彼此追逐,看臺上的觀眾們一邊燒烤一邊喝酒,笑鬧聲嘈雜。
付巖笑著:“今天不怎麼專心啊?”
莫銘朗隨意地“嗯”了一聲,舉起手中的酒杯湊到唇邊,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杯子裡已經空空如也。
他“嘖”了一聲,放下酒杯,抬眼正好對上付巖戲謔的目光。
“你這是有情況啊,”付巖壓低了聲音:“跟哥們說說?”
莫銘朗道:“我能有什麼情況?”
付巖笑著搖了搖頭,朝著不遠處的侍者打了個響指,示意他拿酒過來。
等莫銘朗和付巖拿著威士忌碰杯後,付巖才不緊不慢道:“你最近很少和我們這群人一塊兒玩,連賽車場都很少來了,來了也就跑個一圈就溜。”
莫銘朗想說什麼,卻被付巖一個眼神制止了:“別跟我說什麼你要工作,自從邊闊破産,你的競爭對手沒了,你就沒什麼可忙的了。”
莫銘朗無言以對。付巖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對他了解的實在太深了。
他嘆了口氣:“最近是在忙點其他的事。”
“哎喲,幹什麼這麼含蓄啊。”付巖笑了起來:“ 這一圈人裡誰不是身經百戰的,也就你是個奇葩,到現在還是個處……說實話,是不是終於開竅了,談戀愛了?”
莫銘朗瞥了他一眼:“不是。”
“還瞞著哥們……”
“我最近在幫邊闊處理他公司的事情。”
付巖頓住了。
沉默幾秒後,他慢慢瞪大眼睛,像是見了鬼一樣,震驚和難以置信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你?幫邊闊?我他媽是喝多了穿越到平行世界來了還是怎麼的?”
“沒。”莫銘朗喝了口酒,含糊道:“他破産以後我們在我爸的生日宴上見了一面,聊了一會兒,然後我發現……他其實也沒那麼招人煩。”
付巖看著他,沒說話。
莫銘朗皺眉:“怎麼了?”
“銘朗,你知道你跟邊闊敵對了多久嗎?”付巖眯起眼:“從我倆認識開始,你就一直把他當成你的死對頭了。”
莫銘朗冷靜地說:“顯然,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長情’。”
“十六年還不夠?”付巖搖了搖頭,又突然笑了起來。
“什麼?”莫銘朗看他。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句實話。”付巖笑著說。
“你要麼別開這個頭,要麼就趕緊直說。”
“好吧。”付巖聳了聳肩:“莫少,我一直覺得你對邊闊的敵對情緒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反感或厭惡,上學的時候,你有很多機會能夠教他做人,但你從沒有做過,反而一直盯著他,像是他的跟蹤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