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應該討厭他
路維尤斯的房間位於整座莊園的最北側,與被安排在南側的江誤的房間相反,這裡陰沉冰冷,常年照不見陽光,厚厚的窗簾遮蓋了窗外的所有景色。明明是這裡的主人,庭院裡的花團錦簇卻好像與他沒有分毫關系。
從進門起到上樓再到走廊的這一大段路上,江誤都沒有看到其他侍從。牆壁上的掛畫一幅又一幅,畫框中盛著的卻都是風雨欲來的漆黑海面。
一如路維尤斯的心。
他跟著路維尤斯走進臥房,雌蟲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香味在這個房間裡更加明顯。莫名其妙的,江誤也感覺到了幾分無所適從。
“路維尤斯。”他看著面前的銀發軍雌。
路維尤斯已自覺地脫去了自己的禮服外套,蹬去皮鞋,手指在領帶上輕輕一勾,便將那條名貴的布料扯了下來。
聽見江誤的聲音,他轉過身來,解開了自己的襯衫紐扣,英俊的眉眼間凝結著些許遲疑,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婚禮上感覺到的那種溫暖又柔軟的感情,在這一刻又一次地鑽進了江誤的胸膛。
他不自覺地上前一步,又想起了那足有54的厭惡值,於是抬起的手放了下去:“怎麼了,身體很不舒服嗎?”
路維尤斯此刻內心無比掙紮,他的靈魂好似在軀殼裡分成了兩半,一半是身為少將、身為帝國二皇子的他,另一半則是身為雌蟲的他。
這兩片明明相似,又截然相反的靈魂不住地撕扯著他,一邊唾棄他無法控制本能、竟在一隻曾鞭笞折辱他的雄蟲面前折腰的行為,一邊又控制不住地希望面前的雄蟲能給予他更多疼愛。
最後,他閉上眼,解開了自己襯衫的最後一個紐扣,雙唇微分,吐出了一個稱呼:“雄主……”
緊接著,路維尤斯慢慢地跪了下去。
在帝國,雌蟲服侍雄蟲時,是需要跪在地上的。因為雌蟲大多比雄蟲高,而俯視自己的雄主,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時,路維尤斯的腦海內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那晚被鞭笞時的回憶。
盡管那次以後,江誤的態度就有了巨大的轉變,但那件事的的確確是江誤做出來的,路維尤斯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對自己進行一次那樣的折磨。
“……雄蟲喜歡鞭笞雌蟲,是很正常的事情……”
路維尤斯低下了頭。
只要江誤不把自己送去雄蟲聚會就好。
反正自己是s級雌蟲,被鞭子打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誤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銀發軍雌,眼睛卻誠實地掃過對方的上身。
s級軍雌的身體素質和修複能力都非常厲害,哪怕是骨折,都能在一週之內恢複如初。
饒是如此,路維尤斯的身體上也還是落了不少猙獰的傷疤,可見這些年來,這只雌蟲在前線徵戰的日子有多麼兇險。
他叫他雄主。
江誤抿了抿唇,被這麼稱呼的感覺真的好奇怪。
就好像,從今往後,路維尤斯都永遠留在他的身邊,而腺體上的標記,就是他給路維尤斯烙下的烙印。
江誤忽然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