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程琦抖著手，從蘇葉手裡接過小靈通，長按開機鍵，這東西居然還能開機，上個世紀的開機音樂讓人恍惚，但螢幕顏色還是正常的，內裡的內容也是正常的……
她找到相簿，點開，那些曾經如畫卷，在她眼前鋪開。
越程琦緊緊捂著嘴，握著手機的手顫抖到快要出幻影，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滾落，眼底只剩一片模糊。
“很遺憾。”蘇葉點點螢幕，“這東西這些年不在我這裡，是車禍那天，我猜這東西會在你身上，就去你口袋裡摸了一下，拿走了，並且藏起來。”
因為那時候她還希望能夠透過這些手段，推著越程琦離開她，不要固守在她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嫗身邊，搭上自己的下半輩子。但現在她不會了，所以她把手機拿出來了。
越程琦無言地望著她，起身，緊緊擁抱這個渾身是傷的人，“這些年，對不起。”
她一直不敢當著蘇葉的面講這句話，她怕蘇葉因此會墜入情緒的更深層，但今天還是講了出來……蘇葉這些年太辛苦，愛上她，真的會讓她覺得抱歉。
愛就是常覺虧欠，因為虧欠所以想為愛人做的更多，而不是因此就舍棄她，更不會想一些放棄的話，這輩子她都不會選擇放棄。
而且，蘇葉終於把這個東西拿了出來，說明她已經擺脫了那份情緒的桎梏，所以越程琦有了最終的勇氣，抱著她，道一句對不起，辛苦你了。
蘇葉說不出口沒關系，她靠在越程琦的肩上，沉默良久，道：“我們去把這些照片都想辦法匯出來，然後列印出來吧。”
最後還是沒有出去玩，畢竟出去玩的日子還有很多，她們一起去把這些照片弄出來，時代久遠，畫質太低，匯出來之後反而有點前些日子很流行d回憶錄畫風的樣子，可就是這些極低的畫質，記錄了兩個少女最活潑靈動最美好的一段時間。
她們對著鏡頭比耶，一個笑得極開懷，另一個輕輕抿著唇，落在相紙上，是時代的刻印。
靈動鮮活，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哪怕她們的容貌已然發生變化，卻依舊生生不息，一切如昨。
全……看到括號是不是心一驚啊，逗你們一下。）
明霖嚷嚷著要辦的慶功宴在月底如期舉行，蘇越二人本來把出去玩的票定在了慶功宴後的第三天，因為第二天必然起不來，可帽子那邊臨時來了資訊，說又有了一些新的線索，讓她們再等兩天，可能會判一些更重的罪。
好吧，那隻能等等看了。
蘇葉含恨退了出去玩的票，也拒絕了越程琦請她一起去慶功宴的邀請，本人是這麼說的——
“這都是你們小孩子的活動，我去了她們小朋友玩不開的，我就不去了，你和她們玩的開心。”
更多是留給越程琦空間，讓她有機會靠自己去拓展一條獨屬於她的路，而不是總是她的下屬。
時代不同，生意和生意亦有差別，走過一遍的人，總歸是更有法子，不需要再像當初那樣，兩個人撞得個頭破血流，才勉強換來一份機會。
越程琦親親她的眉心，“那晚上記得來接我，今晚估計會喝點酒，我沒辦法開車回來。”
“你都不讓我喝酒的！”
“蘇總啊，我還沒到可以拒絕別人敬酒的水平呢。”越程琦嬌嬌道：“這不是還得等回頭蘇總多帶我刷刷臉面，提升提升地位，我就不喝了，好不好？”
再大的火氣也被這股子主動示軟的態度給澆滅了，蘇葉抱著胳膊忍笑，到底是沒忍住，偏過頭哼了一聲，“你自己看著辦嘍，喝醉了不給進臥室。”
哦。
是嗎？
但是幾個小時後，某些吃醋吃到起飛的人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呢。
不過那也是幾個小時後了，這會兒，越程琦驅車到聚餐場地，看著被清場了一層樓的大飯店，她算了算花銷，嘆了一句人生的分水嶺可真是羊水啊，這幾個小家夥背後的人可能才花一個小時的利潤，就為了讓她們能玩得開心一點。
她能蹭上這麼一場，可能這輩子也就這麼幾次機會吧。
進了內場，幼兒園的崽子們已經開始瘋了，壓抑了幾個月的本性在今晚全都暴露了出來，但她們絕對不會在室內抽煙，更不碰什麼不好的東西，只喝酒玩鬧，所以廳裡只是吵了點亂了點，但找個角落，也還算是能容人。
畢竟今晚沒有大人在，怎麼瘋鬧都不會有人來管。
越程琦揉揉剛進來就被吵得痠痛的額角，忽然有點無助。
嚴格意義上來說，林有樂也是富二代來著，怎麼就不見她像這個樣子地發瘋，連去酒吧都青澀到不像是個成年人，找個角落一躲，倒是和她一樣了。
“喂！！”明霖站在聚光燈下招手，“老越，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唱歌啊！快來！唱得難聽也沒事的，沒人嘲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