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程琦又坐了一會兒，靠過來，慢慢撥了撥蘇葉的頭發，整理了一下她肩上的頭發。忍不住，輕輕撫著側臉。
“阿葉。”她低聲呼喚。
蘇葉眉眼微動，下一秒，一雙澄澈的黑眸同越程琦對視個正著。
噔噔咚。
安靜的房間裡，心跳聲似擂鼓。
哪怕再對視無數次，越程琦還是會為這個瞬間瘋狂心動。
但蘇葉不想心動了，她扭過臉，重新閉上眼，不看越程琦。
她還在生氣。
“不許生氣。”
她扭到哪邊，越程琦就揹著手溜達到哪邊，噙著笑，慢慢留下這四個字。
再生氣的人也要被這個壞東西氣笑了。
蘇葉憤憤地睜開眼，想要瞪她，但關系再不好還伸手不打笑臉人呢，更何況是她們兩個人，她怎麼捨得瞪如此昳麗的女人。
她哼了一聲，“你為什麼要回來。”
越程琦攤手，“我已經回來了。”
“……我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回來。”
女孩揹著手站在床邊，眯著眼笑，溫聲說：“腿長在我身上，所以，我已經回來了。你又要趕我走嗎？”
“腿長在我身上，你趕我我也不走。”
“況且現在是你打不過我，不再是當初我打不過你的狀態了。”
“我回來了，你就趕不走我了。”
……好好好行行行，趕不走了行了吧！
蘇葉覺得她是故意的，醫生明明說不可以氣她，這個人這副隨心所欲的模樣，不還是在氣她！蘇葉被氣得無語，幹脆又閉上眼睛，不看這個煩人精。
不是說，她也過了這二十二年嗎？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這麼煩人，不對，以前的越歡遠沒有這麼煩人，現在的越歡真的……
這二十二年都給這個人積累了什麼玩意兒！
她這次學聰明瞭，不看左右，就面對著天花板，她不信越程琦還能爬到天花板上去不成？
那確實不能，但越程琦可以彎腰，還可以爬床。
當少女趴在她的床上，分開兩條腿夾著她的腰，而後俯視著她的時候，蘇葉想：
……失算了。
她拼命地壓著自己抽搐不停的嘴角，在睜眼和不睜眼之間掙紮，最後一巴掌推在越程琦的肩頭，幾乎是認命地把她推起來，捂著臉翻過身，悶聲說：“你不要臉！”難得放下了些許她一直端著的長輩架子，也讓越程琦鬆了口氣，噙著笑靠坐在床尾看她。
這種時候，要臉沒用，她要蘇葉好起來，哪怕她自己因此會變成一個不要臉的人。無所謂，她這張臉也沒有什麼用。
氣氛被緩和了些，可也只是勉強緩和一點點，至少蘇葉不再抗拒睜眼，在醫生來例行詢問的時候，越程琦代她大概講了一下身體的情況，蘇總也沒有再發作。
她坐在床頭，還是一朵沒有活力的敗落的花朵，但至少這朵花不抗拒被人來澆澆水了。
醫生看了一下她的手，道：“接下來還是需要起來活動一下的，禁食水到今晚八點之後，具體怎麼吃，我發給您的……”醫生看看越程琦，把不準她的職務。
越程琦笑眯眯說：“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