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程琦撤開半個身位看她,端詳著她的眉目,問:“那你是希望改變了,還是沒有改變?”
蘇葉撇嘴。
這怎麼選嘛!
如果沒有改變,也許不到一年之後她的阿歡就要消失了,如果改變了,她的錢也許就要消失了。
這怎麼選!
她耍賴地堵住越程琦的嘴,忍不住環緊她的腰,黏黏糊糊地時候才說:“你耍賴!這東西根本沒辦法選!”
在吻的縫隙裡,越程琦輕輕笑了兩聲。
真好,在蘇葉的心裡,她現在居然和錢有一戰之力了,可能還是她輸,但是這感覺,還挺爽的。
她沒有人形情敵,她的情敵是各種各樣的貨幣和金銀財寶,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直到兩人氣喘,越程琦按著這個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享受也沒有服務過的人躺下,少女還在焦慮。
這下輪到越程琦來揉她的眉心了,一邊揉,一邊吻漸漸消去嬰兒肥的側臉,順著已經有點明顯的骨頭向下親吻,路過脖頸的時候,暗暗加了些鋒銳。
明天不許再發愁生意,明天愁一愁,怎麼和來來往往的人交代脖頸上的這枚紅印啊。
越程琦坐直,輕輕擦了擦唇角,帶著幾分得意,垂眸看那個眼底已然蘊了水霧的少女。
至少在這種時候,她不屬於事業,她只屬於她。
但蘇葉的擔憂不無道理,四月五月,補貼的錢都沒有發下來,有一些銷售點已經暗自停了補貼,只有萬客佳和一部分網點堅持到了六月份,其中萬客佳名聲最大,吸引來的顧客也最多。
這代表,她們的資金支出也更大,對她們賬面的壓力,自然也更大。
經濟略有回溫,但對資金流如墜冰窟的萬客佳來說,不夠,完全不夠。
安市今年的六月,是一個正常且普通的六月,沒有大雨,沒有山洪,沒有即將決堤的大壩,只有一路狂奔向三十度的高溫。
六月中旬,天熱到店裡已經待不住了,但蘇葉坐在櫃臺後面,盯著面前的賬本時,一點熱氣兒都感覺不到,只有一陣陣從腳底升騰而起的寒意。
越程琦得了她的電話就往回趕,進來的時候頭:“不行啊,現在我們不能接這種大單了。如果學校不能當面結清,咱們的資金鏈會直接斷掉的!”
蘇葉煩躁地抓著頭發,“可是,咱們現在手裡連兩塊錢都沒有了,阿歡!”
“你看。三月四月五月的收入全部都是負數,本來收入就低,所有賺來的錢還全部投入補貼了,而林啟寧到現在還在支支吾吾,不說一個具體的打錢的時間,我們現在的收入在結了賬之後,只能勉強維持我們的生活了。”
“謝廠長不是說這半年可以先不結賬,等到年關再一起結嘛?咱們手裡的錢夠活就行,不要再接大單了蘇葉。”越程琦決定搬出來林萬佳,“你忘了萬佳姐說過的,大單的資金佔比,不能超過30,你記得嗎?”
蘇葉更煩,“我沒辦法啊!阿歡,我需要現金流。”
“咱們夠花了哇,甚至略有結餘,把這半年努力撐過去就好了啊。萬佳姐不也說了,把這半年撐過去,就好了。”
越程琦苦口婆心,甚至講得自己都口幹舌燥,但少女完全不聽,她只是起來在店裡從頭到尾,從尾到頭地走了兩圈,而後猛地一拍桌子,“不行,這單我必須接,學校說了可以六月結賬,我需要這筆錢。”
越程琦疑惑看她,只覺得,十分費解。
她沒有見過蘇葉這麼決絕的一面,況且還是在她們都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件事情錯了的前提下,蘇葉還要撲上去,義無反顧地撲上去。
為什麼?蘇葉要幹什麼?
很快她就沒工夫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蘇葉在門外掛了一個房屋出售的廣告,賣的是林萬佳送給她們的這兩個院子。
越程琦看著那張紙,被氣到心肺驟停,她直接撕下來那張紙,沖進屋裡,看著蘇葉,不可置信地問:“這是萬佳姐給你的,你也要賣?”
“阿葉,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要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