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
聞辭擱下杯子站起身,緩緩道:“此事雖一舉兩得,可若做成了,算孤欠陳相一個大人情,孤會脫去那名雅妓的賤籍,為他重造一個完美的身份,足以與陳三公子相配。”
等溫黎從溫府回來的時候才聽說聞辭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說自己是個斷袖,如此直白簡直是把他震驚到了。
溫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差點兒沒喘得上氣,甚至扶著牆面幹嘔了兩下才開門進去,“你……”
聞辭正端著一碗酸梅湯擱在飯桌上,一抬眸就對上了溫黎的視線,溫柔又輕快地笑著,“你回來了啊,快來吃飯吧。”
溫黎平複著自己的心緒,去裡間淨了淨手,看著聞辭一臉笑嘻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聞辭把碗推到了溫黎面前,還細心地放進了勺子。
溫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聞辭看,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你在朝堂上說自己是斷袖?”
聞辭滿不在乎道:“對啊,這沒什麼的,早晚有一日是要公佈的,正好斷了他們的念想,省得總是在我耳邊唸叨著哪家的姑娘怎麼怎麼好,別家的姑娘再怎麼好都與我沒有關系,我只喜歡阿黎。”他笑眯眯地看著溫黎,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聽得溫黎心中一暖,可不免也有些擔心,“朝野上下都在議論此事,對你的影響始終是不小的。”
“無所謂。”聞辭操著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看著溫黎睜得圓溜溜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反正父皇不會把我廢掉的。”
皇帝只有聞辭一個兒子,又是他與沈清泉的心頭寶,肯定是不會廢掉太子的,但若此事牽扯大了,勢必要承受很多壓力。
溫黎垂下了腦袋,內心很是焦慮不安,他向來是藏不住心思的,有什麼事情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聞辭清楚地明白溫黎心中所想,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阿黎,此事與你無關,不必自責,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如此,無論成敗與否都會由我一力承擔。”他吻了吻溫黎的額頭,“喝點鴿子湯吧,你這兩日看著都瘦了一些,要好好補一補。”
溫黎垂了垂眼眸,看著滿是油花,聞到了湯的味道開始犯惡心,一口都喝不下去,讓聞辭端遠些了才好。
“你這樣很不對勁,還是把方知許喊來請脈吧。”
溫黎連忙拉住了聞辭,搖了搖頭,“不用,就是天氣太熱了而已,我以前也是這樣的,一到盛夏就吃不下什麼東西,不必勞師動眾的。”
聞辭觀其面色,紅潤有光澤,除了嘔吐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症狀,看起來挺正常的,“如果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嗯,我知道啦。”
溫黎又一覺睡到了中午,雖說今日休沐,可也太不對勁了,這樣的狀態都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從聞到葷腥犯惡心到開始嗜睡,好像怎麼都睡不醒一樣。
再如何,他都不能諱疾忌醫了,於是把方知許喊過來把脈。
從上次病癒後,溫黎就沒有讓方知許過來把過脈,現下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方知許提留著藥箱就過來,搭上了溫黎的手腕,脈象圓滑狀如走珠,不禁瞳孔微怔,一改方才吊兒郎當的模樣,變得正經了起來。
不對勁。
再看看。
還是不對勁。
“你最近除了犯惡心還有什麼症狀?”
溫黎仔細地想了想,道:“還很疲累,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覺得渾身沒勁兒,總想倚著靠著,然後就睡著了。”好像變成小懶蟲一樣。
他越說聲音越小,伸手輕輕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