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幽怨地看了聞辭一眼,他不舒服到底要賴誰呢,可他什麼都沒有說,撐著聞辭的手就要爬上馬車,“我要回去了。”
聞辭直接託著溫黎的屁股將他抱了上去,馬車裡鋪了毛茸茸的墊子,軟乎乎的,坐在上面很是舒服。
溫黎的手被聞辭握在手心裡輕輕地揉著,好像在把玩著一塊上好的白玉,愛不釋手又珍愛有佳,他都被摸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軟軟道:“你好煩哦。”
“阿黎的手好空哦。”聞辭揉著他根根纖細修長光潔漂亮的手指,纖纖玉手就該有玉來配,然後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隻玉扳指,戴在了溫黎的大拇指上。
白玉質地通體光滑圓潤,泛著一層乳白色的光澤。
睏倦襲來的溫黎腦袋也變得有些遲鈍了,沒有第一時間掙紮著摘掉,而且舉起手對著透進窗簾的光看了看,“我手上都要戴滿了,好重哦。”
兩只金環,一隻銀鐲,再多一隻玉扳指,已經沒有餘地了,手腕抬起來都好負重哦。
“不重,漂亮。”聞辭執起溫黎的手吻在了手心,溫柔又虔誠,然後抬眸望向他,捧起了他的臉頰,對著嘴唇狠狠地親了一口,“戴滿了也漂亮,阿黎怎麼可以這麼漂亮呢。”
其實溫黎不喜歡被人誇贊“漂亮”,因為“漂亮”一詞本就不是應該形容男子的。
“不漂亮,不要漂亮。”溫黎秀氣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聞辭輕輕地笑了笑,“嗯,是俊俏。”
溫黎不太滿意地撇了撇嘴巴,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發出了一聲小小的氣音,像是小貓在哼哼唧唧一樣,可愛死了。
聞辭化身親親怪,又忍不住親了好幾口,溫黎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子都在打架,躲了好幾下發現躲不開後也不管了,慢慢地靠在了聞辭的肩膀上,然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馬車“咕嚕咕嚕”平緩地行駛著,小商販叫嚷的聲音大部分被阻隔在外,絲毫沒有影響到車廂內兩個靠在一起的人。
忽然,馬車劇烈晃動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溫黎被陡然驚醒,聞辭瞬間暴起,猛地掀開了窗簾沖著外面的人道:“怎麼回事?”
侍衛回稟道:“有個小孩擋路了。”
溫黎撩起門簾,看見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孩兒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腿。
小孩子瘦瘦小小的,看起來不過五六歲,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黢黑的小臉兒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溫黎於心不忍地從馬車下來,而聞辭跟在旁邊冷冷地看了侍衛一眼,侍衛嚥了嚥唾液,辯解道:“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小孩立刻就撲到了溫黎的腳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黑乎乎的手爪子印在了潔白的衣裳上。
溫黎把聞辭腰間的荷包摘了下來,連同著沉甸甸的銀子被放在了孩子手中,“起來吧,去看看病,買些吃的。”
小孩又黑又髒,可一雙眸子卻亮得厲害,睜得圓溜溜地感受著手心裡沉甸甸的分量,滿臉地不可思議,但又拿到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把荷包舉得高高的,身上的傷口疼得讓他齜牙咧嘴,“我……我不要銀子,我只想要一口飽飯。”
一時之間溫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求助似的看向了聞辭。
接受訊號的聞辭上前將溫黎的衣角解放出來,無奈道:“那些銀子就算給了他也會被搶走的,還不如一個饅頭來的實在。”然後吩咐侍衛把孩子送去醫館並給他準備一頓飯。
乞丐也分三六九等,年紀小的自然成了最末端,可能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人給盯上,一個孩子根本抵不過成年人的力量,最終的結果不僅被搶走了銀子,還會被打一頓。
“走吧。”聞辭又把溫黎抱上了馬車,撈起了他髒汙的衣角輕輕地拍了拍,撣去了上面的塵土,“你跑下來做什麼,萬一他沖撞了你。”
被這麼一打擾,溫黎的睡意全無,人也精神了起來,“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會碰一下就碎掉的。”
溫黎肌膚透白,泛著一點粉色,身形比尋常男子比起來都要嬌小一些,寬大的衣袍都顯得空蕩蕩的,雖說女子弱柳扶風的身姿好些,但與瓷娃娃也差不多了,纖細脆弱又易折,好像如果不好好照顧著就會輕易碎掉一樣。
“阿黎要多多吃飯啊,養得壯壯的才好呢。”聞辭摟住了溫黎瘦削的肩膀,讓他靠近自己,心疼又憐愛。
溫黎的腦袋輕微又不易察覺地聞辭的懷抱裡蹭了蹭,貪戀著一絲溫暖,“嗯。”
回宮後,他們也沒有耽誤,立刻去勤政殿見了聞言殷,正巧溫書禮也在,一同向他們陳述此事。
然而話音剛落溫書禮就快步沖到了溫書禮面前將他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神情關切又緊張,“你的身體剛好,怎麼能去調查這麼危險的事情,可有哪裡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