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泡沫很快就佔據口腔。
清風也是一樣的動作,只不過很顯然,她是經常做,並不需要盛雪夜的幫忙。
等到幾個人吃飽喝足,柯筠柳依舊昏迷不醒。
盛雪夜才想起來,應該將柯筠柳搬到床上去。
在洗腳盆裡面泡了一晚上的暮色屍香花,葉子看起來依舊翠綠,只是花盤閉合上了一點,這在盛雪夜眼中就是個好兆頭,還非常貼心的給它換了一盆水。
臨走之前,在桌上放了些吃的,還囑咐清風不要一個人跑下樓去,看好柯筠柳,房門要一直反鎖著。
一直將能囑咐的都說了一遍,盛雪夜才準備離開。
“我們去哪裡啊?”白茶歪著腦袋去問盛雪夜。
今天盛雪夜特意給白茶的頭發紮高點,金棕色的高馬尾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奪目,如同黃金一般。
一隻小紙人藏在白茶長長的頭發裡面,一隻則躲在盛雪夜的口袋裡面。
“到了你就知道了?”小紙人將腦袋探出外面,回道。
白茶忍不住的用手指去撥弄小紙人,小紙人左閃右躲的,也避不開白茶的毒手,索性躺平任摸了。好奇的問道:“哥哥,為什麼你心裡想什麼,它都知道,還能說出來。能不能也讓阿茶也知道哥哥心裡想什麼,阿茶就能夠把哥哥想要的,都給哥哥。”
說完,白茶靠在盛雪夜的肩膀上面,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盛雪夜。
盛雪夜握住白茶亂動的手,白茶性格不僅越來越活潑了,這說話的功力也有漲進啊。
“哥哥沒這麼大的本事,自己想知道旁人想什麼,就得會傳說中的讀心術。至於小紙人為什麼會知道我想什麼,是因為它們是專門為我們而來的,生命和我們繫結在一起,你死它也死。而且只是個低智生靈,跟貓啊狗啊什麼的差不多,而且絕對忠誠於我們。”
“要是像你口中說的那麼輕松,這天下早就亂套了。”
一直走到熟悉的地方和地點。
原本還覺得無聊的白茶,立馬起了幹勁,興奮的說道:“哥哥,我們是不是又要來教訓壞人。這次一定給哥哥在旁邊加油助威。”
“我們是來談合作的。”
“啊!我們不是來打架的嗎?”白茶聽到不是來打人的,語氣立馬失落了起來:“我還想著要是哥哥打累了,把人打趴下了,我就能上去渾水摸魚,也體驗一下呢。”
“就你這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還想著打架呢?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盛雪夜把人攬在懷裡,兩根手指輕輕夾著白茶的臉頰,只不過稍稍用點力,白淨的臉皮上就染上了一點紅,就好像水蜜桃被咬開了一點點,漏出裡麵粉紅的果肉來。
“我雖然力氣小,但是我的藤蔓可是很厲害的。”白茶不服氣的挺起胸膛:“不許小看阿茶。”
盛雪夜松開揪住白茶臉頰肉的手指,雖然無法言語,但眼底的寵溺早就暴露無疑。
再次走到這邊,只是這次好似比上次更加的混亂。
“哥哥,有好重的血腥味。”白茶一踏進這裡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各種各樣餿臭的味道,忍不住皺起眉頭,兩只小手捂住鼻子。
教學樓的牆邊上多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幾塊破布,搭建成類似帳篷的東西。從外面看不足一米,空間狹小,既不能擋雨也不能遮陽,但每個裡面似乎都住了人。
盛雪夜掃了一眼四周,也有些想不明白,他記得上一次這裡還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是隔了一兩天而已,變化怎麼就如此之大。
兩人走到教學樓下,不遠處有一個帳篷半開著,一個看著很年輕的媽媽彎著腰,一半的頭發遮住了臉,臉上灰撲撲的,身上套了一件很大的灰色工裝外套,裡面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懷裡的孩子一直哭個不停,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因為長時間的哭泣小臉憋得通紅。而媽媽卻只是眼神呆滯的盯著懷裡,也不去安慰懷裡一直哭泣的孩子。
“他怎麼了?”白茶看到孩子就覺得於心不忍,而且還哭得這般悽慘。
“他只是餓了。”媽媽在說這話的時候,連頭也那樣抬,只是表情麻木的看著懷裡嗷嗷待哺的孩子,像是機器般回答著,彷彿已經經歷了很多次。
白茶想也沒想,就從盛雪夜的幹坤袋裡面取了一個麵包,遞到一直哭泣的孩子面前。
那個媽媽看著遞過來的麵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抬眼看了一下白茶的。
“我們現在只有麵包,小孩子餓肚子難受的。”白茶將麵包輕輕放到小孩子的手腕上。
直到接觸到麵包,那個媽媽的臉上才有表情,先是不可思議再是哭泣,表情上卻是看不到任何喜悅,接著拿起麵包塞到嘴巴裡,一口就吞掉了麵包的一大半。
這番操作看得白茶目瞪口呆,回頭看向盛雪夜,卻見盛雪夜雙目幽深,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也許就是這一次,他理解這一圈連帳篷都不算的地方,卻是這個女人的庇護所,是她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