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夜接過他手裡的藥盒,只是瞥了一眼便道:“這個是消炎鎮痛藥。”
白茶張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和盛雪夜繼續爭論下去,而是自己靠牆站著。
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到靠牆站著的白茶,別別扭扭的將一朵蒲公英遞過去,低著頭不敢去看白茶:“哥哥,剛剛……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么兒給你道歉。哥哥你不要嫌棄么兒好嘛?”
白茶看著小姑娘手中蒲公英,接過笑笑道:“你不害怕了就行。”
小小的蒲公英,握在白茶手中即使在封閉的屋內沒有清風徐來,種子也一個一個脫離蒲公英,有軌跡的朝門外飄灑而去。
小姑娘看著白茶,憋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忍不住了,抱著白茶的腰身號啕大哭起來。
她怎麼能不害怕呢?被自己的父親當成商品一樣,賣給陌生人。她一直都知道在家裡她是不被期待的,她很清楚就算沒有遇到他們,也會被父親當成拖累給丟棄。
“找到了。”而那邊的盛雪夜彎腰找了半天,終於在散落一地的藥物裡面找到活血化瘀的膏藥以及紅花油,只是藥膏不知道被那個不長眼的踩了一腳,裡面只剩下一小點了。
“將就用用吧。”盛雪夜手上拿著只剩下半截的藥膏和紅花油:“小姑娘把手拿過來。”
小姑娘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淚眼婆娑的松開白茶的腰,擦了一把眼淚,下意識的將手拿了起來,撥開寬大的袖子。
胳膊上的傷痕,經過半天時間變得更加恐怖,腫得厲害。
“你這淤傷需要揉開,可能會有點痛,小姑娘你忍著一點。”盛雪夜將紅花油倒在淤痕上面,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表情,見她表情無益,才開始上手去揉。
小姑娘依舊是沒有表情,這倒是搞得盛雪夜自己有點不自信,難不成是他力氣變小了:“你都不覺得痛嗎?”
“我沒有痛感。”小姑娘回道。
“原來如此。”盛雪夜得了解釋才恍然大悟,倒沒有覺得稀奇,不會感覺到痛,嚴格來說可以算的上一種無藥可救的病,先天的癌症。
“行了,這隻手暫時就不提重物了也不要亂動。”盛雪夜收回手:“這裡亂得很,我去整理幾張床出來。”
“我跟你一起去。”白茶蹦蹦噠噠的跟在盛雪夜身後,就連小姑娘也一起跟在後面。
衛生院裡面都是有一間治療室,以供患者睡著輸液。
這間治療室裡面倒是看起來整齊的很,不需要怎麼整理就能住,就是消毒水的味道比外面還重。盛雪夜簡單的把床鋪整理了下:“今晚上就在這裡將就一下。”
不過白茶倒是從進門都沒有再嫌棄什麼味道難聞,反而是關心起被丟在外面的柯筠柳來:
“不用把那個大傻個搬進來嗎?”
“不用,位置不夠。我在門口布了符咒,怪物進不來的。”盛雪夜將一塊麵包塞到白茶的手中,又拿出一塊塞到小姑娘的手裡:“小姑娘,我聽你父親叫你么子?”
“嗯。”小姑娘吃了一口手裡的麵包,輕輕應了一聲,講起自己名字的來源:“我爸媽原本在生下我哥哥之後,就不準備再要小孩了。可是後來哥哥的腿瘸了,爸媽就準備再生個健康的兒子出來。只是後來媽媽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拖了關系提前得知了我是個女兒,爸爸原本想把我打掉,再懷一個兒子的。後來奶奶不知道從哪裡得了一個偏方,連續喝上五個月的新鮮公雞血,說是能夠轉換胎兒的性別。不過,我依舊是女孩,而且……還天生不知道疼痛。如果,不是現在溺斃遺棄嬰兒都犯法,會坐牢的。我大概早就死了,父親給我取名叫張么子,意為邀子。”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母親都沒有再懷孕過。”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這父母還活在清朝呢!”盛雪夜聽完都忍不住吐槽:“還傳宗接代,家徒四壁的,有什麼好傳的,傳承窮和腦子有病嗎?”
“我不會白跟在你們身邊的,我會做飯洗衣長大以後還能給你當媳婦,我……”小姑娘話還沒有說完,盛雪夜就勐地咳嗽了一聲。
“你還小,我們救你也不是為了這個。而且我已經有意中人了。”
“是和這個哥哥嗎?”小姑娘伸手指了指白茶。
盛雪夜目光柔和的看著白茶,點點頭。
“哥哥好俊,和大哥哥你好般配。”小姑娘搖著兩只腳,回憶起從前如噩夢般的經歷,臉上出生是與她這個年紀嚴重不符的滄桑。
“既然,你已經離開那個家了。這個名字你也不喜歡,不如換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盛雪夜看著小姑娘瘦的脫相的臉頰,由衷的建議道:“就當和過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