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蔣延,段宸其實瞭解的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在段瑜的嘴巴裡說出來的,那自然不是什麼好話。
但根據各種宴會的碰面來看,蔣延就是典型的老實人角色,話不多,但人格外認真執拗。
這樣的人,一旦招惹上,那可不是能隨隨便便就可以脫手的。
“我們都已經兩清了,哥,你下去讓他回家吧。”段瑜說著,只是那雙眼睛卻是緊緊盯著樓下,一點不曾離開過。
幾分鐘後,樓下,出現了段父和段宸的身影。
段父些什麼。
幾分鐘後,段父怒氣沖沖的走回別墅,段宸沒有動,他又跟蔣延聊了許久,將傘留下,頂著雨也跑了回去。
很快,段宸跑到了他面前,“不得了了,蔣延跟爸說他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們在一起半個月了,讓爸取消你跟沈淩柯的婚約呢。”
“哈哈,你不知道,他還說要入贅咱們家,什麼死對頭他都不在乎。”
“氣的爸回屋就吃了兩粒救心丸,一會就該上來拿你試問了,難不成你在蔣家養傷的時候給人家下蠱了?看他那樣子像是鐵了心的把你娶回家呢。”
段瑜:怎麼這麼執拗,他都回家好幾天了,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趁著這個節骨眼。
他垂下眼睛,燈光的照射下將睫毛打在臉上,他答應過沈淩柯結婚後就一起去國外,再也不回來的。
沒有人知道,當提起去國外的時候,段瑜有一瞬的不知所措還有期望。
自從蔣家回來後,他想過很久,再見面時他和蔣延要怎麼自處,死對頭不是死對頭,戀人不是戀人,沒有比這更糟糕的關繫了。
索性想不明白,他又想,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天高地遠,不回國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哎呀,咱們兩家這情況,爸肯定不能讓你跟他在一起啊。”段宸看著弟弟低頭不語的樣子,皺著眉頭忍不住道,難怪回來後就抑鬱寡歡的,原來是戀愛上了。
段宸太清楚了,曾經的兩人哪次交鋒後段瑜臉上只有兩種極端的表情,喜悅或者憤怒,喜悅的時候他會大言不慚的說,蔣延那小子想贏他,還得練上個八百年。
憤怒的時候他會說,該死的,看他下次不搓搓他的銳氣。
可就在前幾天,當段瑜從蔣家回來後,他看到了第三種表情,難過。
話音剛落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挨近,連帶著門聲都因為巨大力度發出撞擊聲。
“臭小子,你幹了什麼好事。”迎面來的,是段父那張怒氣沖沖的臉,他臉色青黑,還粘著些許水汽,站在段瑜身前。
段瑜呆愣著,第一反應便是不能說,要是讓他爸知道他和蔣延的事說不定真會給他打斷腿。
誰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和死對頭的兒子在一起啊。
“說,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果然,段父一開口就直擊要害,“那小子還說是你趁人之危將他給,給……”
段父咬咬牙,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段瑜,你真是色膽包天,也不看看那是誰家的人。”
更可惡的事,他剛才接到了沈家的電話,大有成全兩家的美意!
有頭有臉的額人誰不知道他們兩家的敵對關系?段父一時間氣的說不上話,他敢打賭,這裡面一定有蔣老頭的手筆在。
怎麼,他也同意了?
段父不知道,此時的蔣父也被磋磨的不像話。
段瑜站在窗前,喉嚨滾了滾,說不出話,耳邊是父親的說教,樓下是跪著的蔣延,他很想說自己和他什麼關系都沒有。
可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當著這件事真的放到表面上,他突然發現,似乎哪邊都無法割捨,奇怪的,他們只是睡了幾天而已。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眼淚滑下低落到了地板上,像是一滴雨水,落在洶湧的湖面上,打亂了整個節奏。
段父驟然噤聲。
段母懟了一把段父,她拉著段瑜離開鏡頭,只能隱隱約約間聽到她問:“寶貝,你告訴媽媽,你想和他在一起嗎?媽媽從來沒在乎過什麼兩家宿敵的關系,前段時間是你請求蔣家幫忙了是嗎,爸爸媽媽不傻,能看到的出來,只是不想你讓你抗下這個重擔,就算天塌了,還有我們頂著呢 ……”
聲音愈來愈小,混著外面的電閃雷鳴,只能聽到細微的談話聲,最後,段瑜再次出來,眼神紅腫。
鏡頭再次對準外面的蔣延,這次段瑜的身影出現,兩人都沒有打傘。
蔣延微微仰著頭,他沒有起身,薄唇緊抿,“段瑜,你不準跟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