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不敢多問,也不敢拒絕,若是蔣家有心針對,他們沈家的氣運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是蔣延!”沈淩柯眸光死死盯著地面,說出那個令他厭惡至極的名字。
他知道,這背後一定是蔣延在搞鬼,他還曾去段家庭院下跪說要娶段瑜。
“淩柯,蔣家現在一家獨大,就算你執意和段瑜結婚,以後也給不了段瑜平淡的日子,我們家也會處處受到打壓。”兩相衡量間,放手才是最佳決策。
放手?沈淩柯啞然失笑,身上的禮服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可笑起來。
從小到大陪在他身邊的是他,他憑什麼放手?
他不明白蔣延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一切的開始都在那場墜樓之後。
和死對頭結婚?多麼荒謬又可笑,他難不成忘了兩家從幾十年前就水火不容的世仇了?
那晚的談話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沈淩柯絞盡腦汁的思考蔣延的目的,並尋找可破解的方法,可惜在名為權利的大手下,他無路可逃,無所遁形,無處可去。
最後,他還是向父母妥協,向權利妥協,不過,他說,他想看看段瑜穿婚服的樣子。
至少,看著段瑜為他穿一次禮服。
婚禮那天,天氣的有些陰沉,就像他的心一樣,壓得人有些喘不過來氣,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他準時抵達段家樓下,看見了段瑜,他似乎也有著隱隱愁緒,看起來也並不太開心,卻依舊遮掩不住他的好看的臉。
他們對視,沒有喜悅,像是因為聯姻而被迫在一起的人。
可是,他們明明是青梅竹馬。
幸福的時間在飛快流逝,他仔細注視著段瑜,想要刻畫出他的每個樣子,然後他們按照流程,接親,做婚車前往禮堂。
他不知道可惡的蔣延什麼時候出現,只能貪婪的看著和他穿著同款西裝的另一位新郎。
他們在眾人的注視下宣誓,喝酒,就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蔣延出現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那一刻。
他一手拿著精心挑選的戒指,一手拖著段瑜的手看向段瑜,竟發現,他的眼裡不僅僅有錯愕還有那麼意思不易察覺的驚喜。
他太瞭解段瑜了,這樣的目光不該落在死對頭的身上。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戒指也因為脫力掉在了地上,滾落到草叢裡,不見了蹤影。
渾身的血液凍結,讓他像是個木偶一樣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蔣延拉著段瑜的手奔跑,逃離,只留下自己一個人,為了家族,為了權利,做出犧牲,不敢爭取。
他輸的一敗塗地。
感情似乎從來不講什麼先來後到,任性的可怕。
他沒有辦法做到向蔣延一樣,無所顧忌的奪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付不起代價帶來的負面結果。
“淩柯,放棄我難道不是你權衡利弊的考量嗎。”段瑜這句話甚至沒有用反問的語氣。
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
“我……”沈淩柯垂下眼不敢去看段瑜,他很想說,自己想爭取,自己喜歡他,一直喜歡他,只是枷鎖太多了,他掙脫不開。
“對不起。”
最終,沈淩柯敗下陣來,猶如當年一樣狼狽。
“我們可以做回朋友嗎?”他用很慢,很輕的聲音乞求,這是段瑜從來沒見過的沈淩柯。
記憶裡的沈淩柯似乎總是溫潤的,站在他的背後幫自己掃尾,擦屁股的鄰家大哥哥。
這樣的情形,段瑜說不出拒絕的話。
殊不知,此刻遠處的高臺上,蔣延得了空出來尋找段瑜,正好看到相擁親密的兩人,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
他跨步下樓,直直的朝著舞池中站著的兩人走去,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穿著正式的總裁直接捏緊拳頭,狠狠砸向覬覦自己老婆的人。
拳風淩冽,帶著霸道,沈淩柯後退幾步狼狽的跌在地上,嘴裡彌漫出血腥,他動了動下顎抬頭望去,就見蔣延以一種佔有的姿態將段瑜拉入懷裡。
巨大的變動在舞會上格外顯眼,成於聯合其它公司的所有人都頓住腳步,看向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