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段瑜收手,白了他一眼,“是家裡的阿姨指導我親手做的,比某人細心了不知道多少倍。”
段瑜特意加重了親手,指導四個字。
雖然某人也親手指導過自己,但是和專業廚師出身的阿姨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為表歉意,蔣延將飯菜吃了個幹淨,最後甚至起身去洗碗。
這可與在瑞士穿著一身休閑服的人不同,眼下,這寬腰窄臀的人正穿著一身西裝,滿臉正色的站在水池前,認真的洗碗,清淺的水流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莫名的張力拉滿。
段瑜心中泛起癢意,就託著腮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陽光充沛的瑞士。
外面的陽光折射,照在水池見,將水光照的刺眼,連同那枚浸在水中的截止,段瑜這才恍然的看向自己的無名指。
他們兩個竟然都沒有摘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到了公司。
不過段瑜並沒有摘下來,索性他也不會出辦公室,沒有人會發現。
見蔣延再次回到位置上工作,段瑜無聊的看看這瞧瞧那,最後便將凳子搬到蔣延身旁。
桌子很大,大約有三個學習桌拼起來那麼寬闊,但兩人卻捱得極近。
段瑜趴在桌子上,近看那張認真繃緊的臉,遠處是巨大的落地窗,無端讓他想起了某次大學課堂的一個午後。
他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早上一起床,窗外就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連帶著樹枝都壓的很低,雪還在下,艱苦的大學生只好頂著雪前往教室。
不巧的是,段瑜那天遲到了,偏偏課堂裡只剩下蔣延身邊還有空位,即便再不情願,他到底還是坐了過去。
他脫下帽子,摘下圍巾,甩了甩飄落的雪隨後將東西放在他和蔣延的身旁,當做所謂的三八線。
平平無奇的課,他早就學會了,看到蔣延依舊十分認真的學習,心裡升出一絲驕傲,可又想到自己剛剛輸了他一場比賽,心中的小小惡魔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他一邊用餘光瞥著蔣延,一邊悄悄開窗,抓了一把雪握在手心,慢慢將東西碾壓成厚重的冰塊,甚至還用筆在上面畫出了惡魔搞怪的形象。
黑色水墨剛一接觸冰塊,迅速暈染,形成獨特的水墨畫。
趁著蔣延回答問題的間隙,他瞅準機會,直接將雪球塞進了他放在一旁的棉服裡……
“什麼時候下雪啊。”回想起當時幼稚的舉動,段瑜忍不住問出聲。
蔣延側頭看他,像是忙裡抽閑,但實際上自從段瑜過來,手中的檔案一頁也沒有看完。
“大約,還要兩個月。”他一本正經的答道,就在幾天前他們還在瑞士的少女峰腳下賞過雪景。
“你有沒有在冬天收到過特別的禮物?”段瑜又問,他趴在桌子上,仰頭看他,像極了他們在教室做同桌的樣子。
上學的時候,段瑜的印象裡最多的是和他拌嘴鬥毆的日子。
說起特別的禮物,蔣延還真認真思考了一瞬,“確實有一個。”
段瑜來了興趣,立馬豎起耳朵靠近。
“那是一個小雪人,在某次早課的下課的時候莫名出現在了我的兜裡。”蔣延答道,好在當時天氣冷,羽絨服保溫效果又特別好,當他再次穿上的時候,習慣性的插兜,就摸到了一個冰涼的觸感,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個醜醜的惡魔小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