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瑜看著他手裡的風箏,又想到自己剛才哭唧唧的形象,心中自尊心作祟,立馬拿手將眼淚抹去,偽裝成自己從未哭過的模樣,點點頭聲音還帶著啞意:“是我的,謝謝哥哥。”
段瑜的嘴很甜,他看著長的比自己大的孩子,都會叫哥哥,尤其每次自己闖禍後,就會立馬跑去段宸的房間黏著他哭喊著哥哥你一定要救我之類的話。
眼下更是裝的一副乖巧的不像話。
段母深知小兒子的脾性,倒是沒有戳穿。
他雖然拿手擦掉了眼淚,可因為剛才爬樹,手上早已沾滿了泥土,現下看來,整張臉像只鬼畫符的小花貓。
“噗嗤”一聲,年幼的沈淩柯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的笑了出來,“草坪上都是泥,你來我家取吧。”
就這樣,段瑜和段母第一次拜訪了隔壁的鄰居,也是那時候起,兩人的軌跡逐漸重合。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每一處,都有他們彼此的影子。
“每次走到這裡,就好像我們又回到了小時候。”沈淩柯撫摸著那棵大樹,神色晦暗,十多年過去,這棵樹依舊容光煥發。
“還記得那個風箏嗎?”
“第一次見面,我當見面禮送給你了,這麼多年過去,怕是早就爛掉了。”段瑜也忍不住回憶起來,那時候沈淩柯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看著冷冷清清,端端正正的,完全符合他心中鄰居大哥哥的形象。
段瑜對於喜歡的人那是相當大方,當即就表示將自己最喜歡的風箏送給他,一來二去,便真的將沈淩柯變為了自己的竹馬。
也是那時候,他逐漸超過段宸,成為段瑜身邊最親近的人。
沒壞。
沈淩柯看著段瑜的側臉心道。
那副風箏,被他帶到了法國,依舊完好如初,連上面被雨水洇濕的痕跡還在上面,隔著相框,他曾撫摸過很多次。
舊物未變,同樣承載著自己未變的情感。
異國五年,他從未有一刻放棄過想回國的念頭,即便相隔萬水千山,即便萬般險阻。
那時的自己還太弱小了,還只是一個依靠家族給予的孩子,像是溫室裡的魚,經不起任何風浪,也無法為段瑜遮擋風雨,
他能做的只有妥協。
向家族妥協,向蔣延妥協,然後親眼看著段瑜被帶到搶婚的車上。
但如今,眼前的人離自己只有咫尺,觸手可及。
本該是屬於他的。
這份不甘心憋在了心裡五年,沈淩柯不想再等了,即便回來的時候騙他只是好朋友的關系。
沒有好朋友像他這樣。
他看著段瑜,呼吸漸漸急促,多次想要爆發出的情緒再次悄無聲息的冒出枝芽。
他想賭一把,賭賭在段瑜心中,天平會傾向誰,蔣延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