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商人來說,這不是個好時機。
再者,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睡到主臥,夫夫之間從來就沒有分床睡的。
思來想去,一聲長嘆,蔣延翻了個身,這是他在次臥住的第七天。
與以往不同,床隨著翻動發出吱吱的聲音,蔣延睜眼,起身,床榻響聲愈來愈大,緊接著,失重感來襲,身軀猛的下墜,發出巨大的響聲,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想要抓住床邊,但下落的速度太快,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身體就以一種滾落的姿態跌落到了床下,連帶著身子也砸向地面。
蔣延看向突然壞掉了的床,懵逼的嚥了口唾沫。
不出水的花灑,壞掉的床,一時間他竟分不清是陳姨的手筆還是鬼怪在作祟。
“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房門猛地被推開,段瑜怒氣沖沖的走進來看著蔣延,主臥和次臥的床頭緊緊隔了一牆的距離,剛才的巨大響聲直接將他從美夢中吵醒了。
段瑜的起床氣並不大,不過任誰從美夢中吵醒都不會有太大的好脾氣,更何況罪魁禍首還是蔣延。
燈光猛地開啟,兩人都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段瑜看了看斜了的床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呆愣的蔣延,忍不住笑出了聲。
緊接著,他湊近看向斷裂的地方,平直的齒痕,一看就是人為故意鋸開,床身的梨花木堅固厚實,按照正常使用,怕是一百年都不會壞。
段瑜挑眉看向蔣延,一副完全洞悉的模樣,家裡就兩間臥室,這床睡不了,他要在那裡睡?
想回主臥,倒也不至於上演這麼拙劣的手段,一會花灑一會床,平白糟蹋東西了。
“大晚上不睡覺,你是倉鼠嗎?”段瑜起身拍拍殘留在床底的木屑調笑,“鋸床,虧你想的出來。”
似是意識到段瑜意有所指,蔣延同樣起身,他不想對於這些事故做多餘的解釋,但還是十分堅定的想要為自己自證清白:“我只是在睡覺,床就突然塌了。”
盡管段瑜並不相信。
“哦~那你今晚怎麼睡?”見蔣延看著自己,段瑜摸著下巴,故意拉長音調。
蔣延不語,只是一味的看著他。
“要不回主臥睡?”
蔣延立馬道:“可以。”
“那你就睡沙發吧。”段瑜眉眼一轉,抬手輕飄的給他一拳,蔣延自顧自跟在後面,像是被勾了魂魄的寧採臣跟著踏進了主臥。
最後,躺在沙發上的蔣延默默看向床上的身影,倒是……不急於這一時。
直至夜半時分,段瑜悠悠轉醒,他先是小心謹慎的起身,抬頭隔著昏暗的視線看向沙發的方向。
淩晨2點鐘,萬籟俱寂,段瑜輕手輕腳的下床,連鞋子都未穿。
窗簾拉著,臥室裡的光線很暗,即便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好在他已經熟悉了周圍的事物,摸索著來到沙發前。
他先是在茶幾上摸了一通,沒找到自己的東西又開始轉向一旁的櫃子,心中暗自嘀咕,明明臨睡前蔣延的手機就放在了這裡的。
段瑜可以放緩了呼吸,自顧自的摸索,冰涼的玻璃和手臂相貼帶來一絲涼意,一時間睏意全無。
他本想找個時間銷毀手機裡的證據,誰成想蔣延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功夫還是要費一些的,黑夜裡人的視覺被削弱,時間似乎過的比平時要漫長許多,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段瑜成功找到了那部帶有自己罪證的手機。
他悄默默的爬到沙發背面,按開螢幕,看到手機的屏保呼吸聲窒了一瞬,隨即瞪大了雙眼怔怔的看向手機屏保。
照片裡的背景是個開滿了藍色格桑花的山坡,他拿著手機,另一隻帶著戒指的手勾住蔣延的脖子,彎腰唇角貼在他的臉上,笑的格外燦爛。
而蔣延同樣十分順從,瞳孔裡清晰的映照著彼此,伸手將戒指暴露在外面,是宣告也是炫耀。
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段瑜很想祝福這對新人。
可照片的主人公偏偏是自己和蔣延,他仔仔細細的看了足足一分鐘,將蔣延從頭到腳挑剔了個遍,這才滑動屏保。
他被肉麻的打了個機靈,似乎沒想到蔣延秀恩愛秀的這麼不嫌害臊,他怎麼不將自己的名字紋到額頭上,再刻上真愛夫夫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