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項計劃完美落地,李特助並不打算採取上次好聲好氣的辦法,決定來招釜底抽薪。
趁著段瑜外出吃飯的功夫,他招呼著其他人直接將工位整整齊齊的搬進了辦公室,主打的一個先斬後奏。
段瑜回來,看到自己空蕩蕩消失的工位沉默了一瞬,拐角處,李特助雙手合十,可憐巴巴指向辦公室撇清自己的罪孽。
正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完全是被形勢所迫才這麼幹的。
段瑜沒有計較,門也不敲的直接推門而進,他倒要看看蔣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似是對這推門的力度有了經驗,蔣延默默看向他坐在了給他準備好的工位上。
段瑜見狀,啪的將手中的檔案扔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抬起食指指著自己的耳朵道:“總裁,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耳釘和我戴的是同一款?這個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不出一會,我們的緋聞就會傳播整個成於了。”
他的工位恰巧就在蔣延的對面,在加上段瑜張狂的氣勢,一時間不知道誰是總裁。
“你偷偷拔窗就是為了看這個。”蔣延語氣隨意道,撇了他一眼,繼續看手裡的檔案,彷彿並不在意。
“只是恰巧那張紙不粘,我重新貼回去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段瑜磨著尖牙,皮笑肉不笑的尋找著蔣延的手機,思考著怎麼悄無聲息的消掉自己的罪證。
兩人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句,誰也沒有主動提出摘下耳釘。
見蔣延似乎真的很忙,段瑜自顧自的在桌子上趴著午睡了一會,辦公室只有他們兩人,耳邊聽到的只有檔案翻頁的聲音,格外寧靜,彷彿回到了上學的時候,那個炎熱的夏季。
直至桌上的人熟睡,蔣延才停下動作,抬頭看過去。
上學的一次公開課錄制,他們恰巧分到了同一個班進行模擬課堂。
燥熱的天氣連帶著風都帶著悶熱。
“蔣延,你不會是什麼恆溫動物吧!這大夏天的,你一點汗都沒有,簡直比空調還牛逼。”阮於寒煽動扇子,熱的像條狗一樣喘著氣,不住的想要貼近他試圖降溫,卻又被無情推開。
阮於寒話嘮的性質從小就顯現,即便蔣延不說話,他的嘴也依舊像個機關槍說個不停,然後,毫無意外的吵醒了補覺的段瑜。
段瑜眉眼間帶著未睡醒的鬱悶和燥意,視線頓時定格在他們的身上,“嘰嘰喳喳像公雞打鳴一樣,這裡是公共場所,不是你的私人領地。”
蔣延知道,這話雖是說的阮於寒,可這氣卻是朝著自己撒的。
“公共場所說話是別人的自由,你不能剝奪別人的合法權益。”說著,他刻意舉起手上的書本,看的十分認真,即便昨天晚上他已經在家預習了一遍。
“臨陣磨槍,現在才知道看書,等公開課被老師點名,可就糗大了。”段瑜毫不留情的嘲諷,蔣延不理,似是已經習慣了他的語言攻擊,他會用結果證明自己的實力。
然後……那場公開課,因段瑜和蔣延太優秀,理論知識經驗太過豐富,頻繁搶鏡為由被老師恭恭敬敬的請出了教室。
“咱們下場比賽再定輸贏。”兩人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身影漸漸被夕陽拉長,直至消失。
蔣延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段瑜的側面,垂眸看著那張睡臉,臉蛋泛紅,還有幾道被衣袖壓出來的痕跡,他磕著下巴,將左半邊連埋進衣袖裡。
和當年睡覺的姿勢一模一樣。
喉結滾動,蔣延剋制煮自己緊盯的視線,目光上移,看向頭頂的碎發,像是雷達掃射一樣仔細查詢,似是沒達到自己的預期,他不甘心的抬手撥動碎發。
癢意劃過頭頂,段瑜皺眉不滿的睜開眼睛,視線再次被遮擋住,看見的不是落地窗,而是勁瘦的腰身。
“你在幹什麼。”段瑜抬頭撥開蔣延作亂的手,頭皮一痛,他狠狠瞪了過去,“你在我腦袋上幹什麼!”
似是沒有預料到他醒的這麼突然,蔣延沉默的看著手上無辜三根黑發,將手背到身後,為自己辯解,“只是恰巧路過。”
“你現在說謊話都不打草稿了?”段瑜氣笑了,他並沒有錯過蔣延背過手的舉動,這點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想趁我睡著往我頭上紮銀針,把我紮成傻子?你手裡藏的是什麼?”
“你的白頭發。”蔣延後退幾步,攤開空蕩蕩的手,那語氣,彷彿真的有東西存在。
離的太遠,段瑜並沒有看清所謂的白頭發在哪,只覺的是蔣延在故意擾人清夢,他暗罵一聲神經病,拿衣服將自己包裹住,不再搭理。
自知理虧的蔣延,佯裝鎮定的回到座位上,看著手背後的黑發,心中波動,像是靜謐湖面投下一顆小石子,泛起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