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到了傍晚九點,忙活完床上的大麻煩,蔣延洗了個澡躺在床的另一側,很奇怪,莫名來到五年後,自己竟然習慣了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渴——”
身旁的人傳來沙啞的聲音,蔣延沉默一瞬,沒有動,自動遮蔽聲音。
“渴——”
幹枯的沙啞聲線響起,又帶著些委屈,實在可憐,剛剛躺下的蔣延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用勺子給他餵了幾口水,似是喝飽了,段瑜閉緊了嘴巴開始躲避湯勺。
“生病了倒成了嬌氣少爺了。”看著床上的燒的迷迷糊糊的人,蔣延評價道。
睡夢正香,蔣延猛的驚醒,看著身上的被子一點點被扯走,他臉色難看的朝著另一頭看去,黑暗中,段瑜正一個勁的扯著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不知疲倦一樣,直到被子完完全全被扯走,他才又道:“冷——”
蔣延氣笑了,想要搶回被子,可又覺得欺負一個病人實在勝之不武,就這麼枕著後腦勺閉目。
緊接著,一道滾燙的身軀猛的貼近,一雙手摸索過來,沙啞又迷茫的聲線緊接著傳來。
“冷——”
蔣延額角跳了兩下,抓住他作亂的手低喝出聲:“段瑜,你t是不是逗老子玩呢?”
段瑜模糊間觸碰到溫熱的身軀,下意識的挪動身子靠的更緊了一些,雙手雙腳忍不住都向著這個火爐靠近,想要紮進去,靠的更近一下。
見人更加得寸進尺,蔣延猛地將在他腹肌上作亂的手撥開坐起身,雙眼氣的噴火。
溫熱的火爐驟然離開,段瑜潮紅的臉上不滿的擰眉,再次劃拉自己的手摸索著,呢喃道:“好冷。”
“呵!”蔣延暴躁起身,將他踹到角落裡的被子扔到他身上,看著在床上蛄蛹的人,冷眼走到沙發上躺下。
相比於跟生病粘人的段瑜在一起,還不如他們打一架來的痛快。
段瑜最好祈禱自己明天就能好起來,他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屋裡晦暗,耳邊不停的哼唧聲響起,吵得蔣延翻了又翻,不大的沙發上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範圍,讓他只能曲著腿睡覺,而床上的段瑜也不知病入膏肓還是怎麼,不偶爾還冒出幾句他的名字,像是尾鈎吵得他心神不寧。
他竟然連做夢都會夢到自己。
“艹!”
終於,蔣延忍受不住段瑜的一聲聲呼喚再次走到床前,眼神淩厲的彷彿想要將人淩遲處死一樣。
他想,既然哪都睡不好,還不如回床上。
“段瑜,你知不知到自己有多煩人!”他扒開他的眼皮惡狠狠道,狀似不解氣,又拍拍他的臉蛋,這才躺下。
像是有吸引定律一樣,段瑜再次手腳並用的攀上他的身。
蔣延:……
“老實點,再動,老子就把你扔到床下。”他黑著臉用手臂將人作亂的手困住,不讓動彈分毫,壓在他的耳邊道,這個姿勢從第一晚的時候,他就發現對兩人無比的契合,剛好可以將人困在自己的身軀裡。
段瑜老實了一瞬,腦袋毛茸茸的貼近蔣延的脖頸,似是感受到熱度,磨著腦袋一個勁的往裡鑽,像是隻刺蝟一樣,不斷掃射蔣延敏感的神經。
蔣延抽氣一聲,將人摟的更緊,直至懷裡的人再也動彈不得,終於忍不住睏意,抵著他的額頭睡了起來,這個距離,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聞到洗發水的味道。
他們用的是同一款,他很熟悉的味道。
這一夜,段瑜做了個夢,夢裡面,他在冰天雪地滿是寒冷的山上行走,渾身冷的像是要僵掉,彷彿下一秒就要在這裡死去。
死了就算了,可不知道手上什麼時候出現了個手機,螢幕裡出現了蔣延那個可惡的嘴臉。此時的他坐在溫暖的壁爐旁,品著美酒,得意又高傲的看著他道:“段瑜,你又輸了。”
段瑜:好氣!於是他忍不住指著螢幕對蔣延破口大罵。
可突然意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房子,裡面泛黃,冒著火光,格外的溫暖。
他忍不住貼近,靠近,然後鑽了進去,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生怕這個火爐消失不見,緊緊抱住。
他想,蔣延的大壁爐一定沒有自己的這個火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