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蔣延再次坐回位置,見碗裡的那根西芹沒有了,眸色一閃。
“怎麼了?是家裡的事情嗎?”段瑜好奇道,作為已婚人士,他覺得自己有權問一問。
“嗯,爸說月底的家宴移到今晚。”
一整個下午,段瑜根本無心工作,他摸著手機時不時看向蔣延思考著晚上的家宴。
在他看來,那分明是鴻門宴!他曾在宴會上見過蔣延的父親,同樣板著臉,面無表情的和自己的父親唇槍舌戰。
段瑜和蔣延能在高中就不對付,說是沒有父輩的影響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蔣延愛他愛的要死,段瑜也不會信他爸爸會給他好臉色!
還是離婚吧!他心裡想著,總不能委屈了自己。
下午五點,段瑜沒有開老舊的小黃,而是坐上邁巴赫。
臨走前,他將鑰匙交給李特助,讓他將小黃開回家裡,蔣延則是當起了司機的職責。
“坐到前面來。”蔣延扣上安全帶,淡淡的看向後視鏡的人,真當他是司機了?
段瑜不動,閉眼在後面裝睡,嘟囔道:“腰疼。”語氣裡帶著絲倔強又無可奈何。
“那我抱你過來?”蔣延看著他,威脅道。
正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可為五鬥米折腰,段瑜看著那可惡的嘴臉,抑制住出拳的沖動,一個挺身,乖乖的坐到副駕駛。
腰疼是真的,不想跟蔣延待在一起也是真的,不想跟他有身體接觸更是真的。
車子緩緩駛入繞城高速,最後進入一排別墅區,見段瑜明顯的繃緊身子,蔣延緊了緊方向盤,成年後的嗓音尤為沉穩,像是提琴拉出的g調:“放輕松,吃了晚飯,我們就走。”
雖然是死對頭,不過嫁給了他,他自然不會讓別人欺負他。
在蔣延的認知裡,老婆是用來寵的,現在段瑜成了自己的老婆,蔣延又覺得,該教訓還是要教訓的,只不過只有自己才有資格懲罰他。
他不禁想,這五年的每次家宴,段瑜是怎麼過的?
段瑜沒有說話,他腰板挺的板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下了車,蔣延拉住僵硬的段瑜走進別墅,手心不斷傳來溫度,似是有著魔力安撫住他躁動不安的心。
五年時光的磨合,身體的熟悉早已超越了陌生了靈魂。
段瑜一時間無法準確的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他瞧了他一眼,似乎能可以想象出當年他跪在自家別墅前的畫面。
和世家死對頭的兒子結婚,一定是抗住了許多吧。
餐廳處,蔣父蔣母早已坐在餐桌前,見兩人過來,蔣母露出笑意。
“爸媽。”段瑜跟著蔣延一前一後的叫道。
“快坐吧,忙了一天也夠累的,聽小李說過幾天你們要去a市談合作,我跟你爸都想你跟小瑜,便索性把家宴定在今天了。”蔣母看著兩人緊拉著的手,示意兩人坐下,像是尋常人家一樣談論這幾天的趣事。
段瑜看著蔣母,倒是有些意外,又看看另一邊扯動臉皮,一絲不茍的蔣父,暗自點頭。
蔣延是一點都沒繼承他媽的優點啊!
飯局上出乎意料的輕松,不過主要功勞都在蔣母身上,蔣父只是偶爾插幾句,一副完全嚴父的姿態,看起來威嚴又別扭。
“來嘗嘗我親手煲的湯,小瑜前段時間感冒,正好補補身子。”蔣母招呼道。
段瑜聞言,受寵若驚的起身接過,不料動作太大直接將一旁的勺子撥到了地上。
他下意識的要去彎腰拾起,可剛一動作,腰間的刺痛傳來,眉頭皺起,瞬間出了冷汗。
坐在旁邊的蔣延看的分明,想到車上時說的腰疼,他俯身將湯匙撿了起來,把自己沒用過的幹淨湯勺遞給他。
段瑜儒了儒嘴,到底是接了過去,邊喝邊誇贊蔣母的手藝高超,你來我往,倒像是親母子一樣。
蔣延看著兩人,心中怪異,彷彿他們真的是友愛的一家子。
似乎察覺到盯著段瑜的時間有些長,蔣延收回視線,便和蔣父目光對視,父子倆表情如初一折,相比於旁邊聊得火熱的人,這邊的溫度明顯下降了不少。
蔣父眸光深諳,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