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米爾來過了?”滄溟問道,聲音刻意保持平靜。
雲齊點點頭:“他留下了這個。書上說心火和永恆之心原本是一體的...”
滄溟走到床邊坐下,金眸中閃爍著雲齊讀不懂的情緒:“三百年前,阿爾傑農也曾研究過這個傳說。他認為如果能夠重新融合兩種力量,就能獲得超越神明的能力。”
“所以他才會...”雲齊突然明白了什麼,“才會殺死你和艾瑞克?因為你們是永恆之心的持有者?”
滄溟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不完全是。艾瑞克...他不僅僅是持有者。”他似乎在掙紮著如何解釋,“永恆之心選擇了他,就像它曾經選擇我一樣。阿爾傑農想要強行奪取,但永恆之心拒絕服從他。”
雲齊回想起壁畫上那個酷似自己的人影手持永恆之心的畫面,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滄溟...艾瑞克死後,永恆之心回到了你身上。但如果...如果它本應該選擇別人呢?”
滄溟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什麼意思?”
“如果永恆之心的選擇是可以被某種力量改變的...”雲齊的話被敲門聲打斷。
萊米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雲齊?王儲殿下邀請我們共進晚餐,有重要訊息告知。”
滄溟起身開門,精靈大使優雅地站在門外,今天換了一身墨綠色的便裝,銀發鬆散地披在肩上。看到雲齊已經醒了,萊米爾翡翠色的眼眸明顯亮了起來。
“看來我的禮物沒有打擾你的休息。”萊米爾微笑著說,目光掃過床上的古籍。
雲齊合上書:“來得正好。書上有很多地方我看不懂...”
“晚餐後再詳談吧。”萊米爾看了一眼滄溟,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事情最好在更多人面前討論。”
滄溟冷哼一聲,但沒說什麼,只是幫雲齊拿來幹淨的外套。
雲齊注意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時可能拔劍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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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王宮寂靜如墓。月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王儲獨自一人走在通往王室禁地的密道中,手中紫黑色晶體在黑暗中泛著不祥的微光。
他的腳步聲被特製的軟底靴吸收,連最敏銳的守衛也聽不見分毫。來到一面看似普通的石牆前,王儲從懷中取出一枚鑲嵌黑曜石的戒指,輕輕按在牆上一塊不起眼的凹槽中。
石牆無聲滑開,露出後面隱藏的密室。燭臺自動點亮,照亮了牆上懸掛的歷代國王肖像。與王宮正殿中那些威嚴端莊的畫像不同,這裡的每一幅畫都展示著王室成員與黑月教團的秘密聯系。
年輕的王子接受黑袍法師的祝福,國王在暗影中佩戴教團徽章,甚至還有先王與一位酷似阿爾傑農的年輕人握手的畫面。
王儲徑直走向密室盡頭最新的一幅畫,那是他十六歲時的肖像。畫中的少年王子雙手捧著一顆閃耀的寶石,仔細看去,竟是永恆之心的仿製品。
“父親說得對,”王儲輕聲自語,指尖撫過畫框邊緣,“有些傳統確實只能在地下延續。”
他從暗格中取出一本皮質筆記本,翻開最新一頁,上面記錄著雲齊和滄溟的一舉一動,甚至包括今天在小屋中的對話細節。王儲提筆補充了幾行字,然後取出一個小巧的水晶瓶,裡面裝著幾滴暗紅色的液體,那是他在雲齊受傷時收集的血液樣本。
“靈魂映象的血脈...”王儲晃動著瓶子,藍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比我想象的還要...珍貴。”
他將紫黑色晶體放在桌上,念出一段晦澀的咒語。晶體逐漸軟化,伸展,最後變成一條細小的黑色蛇形生物,纏繞上裝有雲齊血液的瓶子。
“去吧,”王儲低語,“告訴他,獵物已經入網。”
黑蛇吞下瓶子,瞬間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王儲整理好密室,確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然後悄然離去。當他重新出現在王宮走廊時,又恢複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王子形象,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