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數珠丸殿下,您是否知情?”
青江派的部屋中,小小的狐貍端坐其中,目光如炬地望著數珠丸恆次。
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想要知道的問出口,為此特意甩開了一期一振。
不過在他看來,數珠丸的態度很奇怪。首先他並沒有在之前的“討伐”中看到過對方,盡管據狐之助所說是留守在本丸中,可是他也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也沒有見過他們這些外來刀劍一面。
當然,他覺得數珠丸應該也沒有什麼惡意,至少是同意了他冒昧的會談要求。
“知情嗎……”數珠丸雙眸緊閉,手一下一下地撥動著佛珠。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反問道:“你為什麼想知道?”
“這個本丸從前的審神者白弧已經死了,現在的審神者是秦柒。”數珠丸強調著,“那些事情在他死去的瞬間一筆勾銷,同時又在主君又一次殺死那殘存的怨念時,他與本丸的連線徹底消散。”
不得不說鳴狐找得很對,他最初被僧侶所用,後又在寺廟中被供奉,直到「時之政府」將他化形。所以他也算是一振佛刀吧,能感知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知道的自然也多一些。
數珠丸嘆息道:“無論你想知道什麼都請回吧,前塵往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只需要前進即可,沒有必要知道那些事。”
他還有所隱瞞,可在秦柒想要吞噬他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東西不是他們該知道的。
“我想知道。”鳴狐並沒有退步,“如果您不願意告知,那麼至少請告訴我,鶴丸、藥研和小烏丸他們去哪了?”
被現任審神者殺死了嗎?因為不聽話?
雖然鳴狐沒有將最後兩句話說出口,但是他的臉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就是在懷疑秦柒。
顯然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現在的鳴狐更願意將人想的惡毒。
數珠丸微微睜開眼,那雙透亮的淺紫色眸中帶著一絲複雜:“……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本丸的刀劍男士是不會說出這些事的,畢竟是在秦柒接收本丸之前發生的,所以只能是鳴狐自己發現。
“您知道的,因為體型的變化,我搜查起來也方便了很多。”鳴狐斂眸,苦笑一聲。
先前想要救下粟田口的小短刀,從而惹怒了原來的那位審神者,她上來便將他送上了黑市的手術臺,根本不給他開脫的機會。
那場實驗研究的是靈魂互換,在他之前他們確實做過很多的實驗,可實際上他們之前的實驗就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審神者特意選擇這場實驗,就說明她其實根本沒有想過他能活下來。
至於他為什麼還活著……如果不是伴生靈獻祭了自己,他也不可能活著走下手術臺。
而變成狐貍之後,他皆具動物的敏銳和刀劍男士的體魄,從前會忽略的一些細節也都被放大了。只可惜他再也用不了自己的本體了,於是他早早便將本體融進了自己現在這副身軀之中。
數珠丸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房門,半晌後他重新閉上眼並開口道:“白弧他是大家族中人。”
正因如此,他才知道那麼多折磨人卻不致死的詛咒;正因如此,他才會在自己被殺死的瞬間能夠與他們同歸於盡。
鳴狐猛地抬頭,白弧也是?
“我沒有記錯的話,白弧他出自安倍家的分支——土禦門。”數珠丸揉了揉太陽xue,盡可能地回憶著。沒有辦法,他們的身上也被做了很多手腳。
一開始被鍛造出來的時候,數珠丸也很慶幸自己有了一位強大且溫柔的主君。白弧的表演讓他忽略了,自己體內那隱隱有些陰冷的靈力。他只以為自己會與同伴們一起生活下去,直到「時之政府」不需要他們,又或是碎在某一次的戰場上。
可惜一切只是他以為,事態變化得遠比他想象中更快。
事情的起因,是從狐之助發現了什麼,並被白弧斷腿開始的。從那一天開始,本丸的天氣被固定在了陰天,厚厚的烏雲如同遮蓋在他們的心上,不斷壓迫著他們。
白弧不愧是土禦門家的人,他深知狐之助對自身的危險性,於是上來就把本丸中唯一能越過他那個審神者,聯系總部的狐之助給解決了。這樣一來,他們刀劍男士的性命就徹底掌握在了白弧手中。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彼時本丸中還有很多的刀劍男士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他的眼睛被剜去,並如同展覽物一般被放在了大廳後;直到本丸中被派去出征的大批刀劍,在同一時間被碎刀;直到……
大家才放下自己對白弧的濾鏡,終於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那您的眼睛?”鳴狐下意識詢問。
隨即他又很快意識到,那雙眼應該是在經受秦柒的靈力治療後長出來的。鳴狐有些歉意的看向數珠丸,想說他不用說出這些經歷。
數珠丸輕笑,他看出了鳴狐的想法,在那之前說道:“說來也可笑,當時我也是不願相信白弧有問題的其中一員,這雙眼也是在我同意後,由我自己親手取出的。”
鳴狐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他聽出現在的數珠丸只是需要一位傾聽者了,他將那些事情壓在心中太久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以為自己的傷口早已痊癒。
“白弧說,‘既然你一直閉著好好的眼睛不用,那就給有需要的人吧’。”數珠丸自顧自地說著,一副陷入自己回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