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陳牧巖說，“你跟他們去玩吧。”
遲想沉默兩秒。
想問那女孩是誰，又想著陳牧巖剛剛的反應，決定裝沒看見。
“你不想去聯誼會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玩，那種活動我也不太想去。”
“……”陳牧巖手機又振了一下，但他沒動。
遲想彎唇：“那你想想，想去哪玩待會兒跟我說。”
“嗯。”
遲想回到沙發上看幾人打牌，陳牧巖看了眼手機，是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
他沒理會，繼續返回聊天框翻看紋身店發來的照片，紋身師跟客人例行合照不算隱私，但他不想讓遲想知道自己今天跑去紋了個星星。
這麼傻逼。
手機又振了一下，陳牧巖點開，就見新的好友申請還是剛剛的id，多了個驗證資訊：兒子，透過一下。
陳牧巖：“……”
聯誼會陳牧巖最終沒去，也沒說有什麼別的想玩的，他告訴大家晚點他爸要跟他影片，而且，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在家待著。
都是實話。
他那神出鬼沒的爸爸此刻正鬼鬼祟祟在他家院外的灌木後埋伏著，剛被戴夢撞見，於是腆著老臉跟對方打聽到陳牧巖的情況，以及微訊號。這會兒打算看一眼陳鶴翎再走。
小腹的紋身也需要清理擦藥，創面不能一直捂著。
遲想隨著他，決定先把幾人送去學校自己再回來。只是計劃沒趕上變化，回來的路上他收到遲相銘的資訊，問家裡保險櫃的備用鑰匙放在哪裡。
“你回家了？”遲想把車子停在路邊，打通電話後直接問。
“回來拿點資料，鑰匙落在廠子裡了。”遲相銘說。
“什麼時候走？”
“明天上午，你回學校了？”
“……沒。”遲想撒了個謊，“跟朋友在外面玩呢，我晚點回去幫你找。”
“好吧。”
“那你等我。”遲想幾乎沒有猶豫，發動車子掉頭朝t市方向開去。
要回去的。
老爸平均一年回一次家，如果人能活到90歲，他們一起在家的次數就只剩四十次了。太少了。
媽媽看不到最愛的兩個人共同生活照顧彼此，一定會難過，所以他得抓住每一次機會好好表現，讓老爸原諒他，接受他……
“其實都是執念。”
遲相銘去世以後，遲想花了挺長時間才轉過那個彎來。
“遲叔叔未必真的怪你。”陳牧巖說。
越野車開出相園，遲想看了眼副駕上本著臉生硬的安慰人陳工，笑了笑：“以前能跟你坦誠一點就好了。”
陳牧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那時候覺得讓你知道我跟我爸是這種相處模式，有點丟人。”遲想說，“所以假裝我也沒那麼在乎他，平平無奇的父子關系淡薄而已。”
陳牧巖：“……”
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