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複古機車後座略高，坐上去身體重心自然前傾，陳牧巖需要刻意挺起胸才不至於貼上前面人的後背。
遲想無奈笑笑，撈過他扶在車座邊緣的手放在自己腰側：“抓緊了。”
“……”
摩托車在工地行駛速度不快，四平八穩盡量不騰起塵土，陳牧巖的手不自然地僵在那裡，拿開顯得矯情，放著又覺得別扭，他咬了咬牙，假裝手不是自己的。
車輪碾過鏽棕色的鋼板，出了工地開始加速，行駛一段距離後從一個不起眼的岔口轉彎，駛入蜿蜒細長的林間土路。
大約兩公裡後，穿過一大片成人高的蘆葦蕩，視野從白茫茫一片當眾豁然開闊起來，河水倒映著對岸矮坡蔥鬱的植被，成片火紅的黃櫨摻雜著嶽樺的金芒，一路染到天際。
陳牧巖猜測這就是王琦說過的濱河濕地，遲老闆想在這裡通水路，開快艇去將軍島。
這人向來擅長畫餅，且畫的讓人嚮往。
比如規劃研想的業務方向，描繪兩個人的未來……
“坐穩了。”
遲想忽然出聲。陳牧巖怔了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車子沒有減速沖上一個矮坡，接著一起一伏間，屁股和車座招呼都不打就分道揚鑣各奔前程去了！
“操……”
突如其來地失重感讓他心肝“忽”地一顫，陳牧巖瞪大眼睛，手指條件反射地用力抓緊，隨即聽到遲想頭盔裡發出一聲低呼……
也就半秒的事兒。
身體跌回車座時撞上遲想結實的後背，心髒也隨著頭盔磕碰的悶響踉蹌歸位。
陳牧巖松開指腹下緊繃的腰肌。
想摘頭盔。
在前面人腦袋上敲上一記。
幼稚。
“哎、”遲想放慢車速，悶聲一陣樂，“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陳牧巖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沒理他。
“手勁兒不小。”遲想轉頭，“真的，我腰……”
“看路。”
“好的陳工。”
經此一鬧，陳牧巖更凍人了。
遲想心中忐忑，試探著問他認不認識河裡洑水的鳥，得不到回應於是只得作罷，安安分分地將人帶回相園。
集裝箱小樓跟上次來時差不多，只是外面多了一個帆布雨棚，底下放著一些箱子。
籠子裡的狗急得上躥下跳，遲想用鑰匙幫它們開啟鏈條鎖，順便解釋，“中午工人下班從這邊路過，小牛有時候看見臉熟的就跟著人家跑了。”
陳牧巖沒應聲，在兩只狗扭著屁股沖過來時揉了揉它們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