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問別問
話癆本癆也不容易。
秦聰今天確實很激動，但是酒量平平的他過了那股亢奮勁兒，大腦皮層開始啟動抑制狀態，不可避免地犯起困來。
但是他早就察覺到兩位學長之間那種生分又強裝熟絡的別扭，琢磨著可能是久不聯絡的原因。
聰明的秦學弟說什麼也得把場子熱起來：
“學長，你苗圃園的地是自己承包的嗎？”
……
被問的人思緒正因這一桌菜餚在回憶與現實之間反複橫跳，一邊絞盡腦汁地揣摩前男友是否別有深意，一邊意外地回想起一些過去不曾注意過的細節。
比如那晚陳牧巖做的每道菜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選的。
比如後來的每一餐，陳牧巖都能做出合他心意的味道。
比如他至今不知道陳牧巖自己在這方面有什麼偏愛……
人的大腦在高速運轉時神經元會變得格外敏銳，秦聰一聲學長他聽的清楚，但意識做出的反應卻是想到別的——
陳牧巖最早也喜歡這麼稱呼他，但叫喬松幾人都是x哥。
遲想問過原因，當時陳牧巖正在埋頭畫植物，手中馬克筆落紙成蔭，想都沒想回答：
“不想跟別人一樣。”
彼時兩人還沒確定關系，這話不能細琢磨，遲想只當他玩笑。
在一起後陳牧巖開始罔顧倫常喊他大名，膩歪的時候更是沒大沒小叫他乳名。這聲學長則隨著關系的親密和深入，在某些旖旎的時刻催生出別的味兒來，最終淪為特定情景下的專屬稱呼。
他還想到，分手前的幾個月都沒再聽到陳牧巖這麼叫他。
“學長”這個詞也在別人口中逐漸回歸它原本的含義……
“學長？”
秦聰見人沒反應，又喚了一聲。
身邊陳牧巖也轉臉看過來，遲想才意識到自己需要回答問題。
“嗯，是。”他點點頭。
“那得不少錢吧？”秦聰問。
“……對，”遲想調整了一下坐姿，“貸了一部分。”
陳牧巖垂下視線，放在杯側的手指蜷了蜷。
他感受到隱匿在虛緲光幔下的雪山的溫度，自不起眼的裂痕中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喔，那也很厲害了！”秦聰拍了個馬屁，然後轉著混沌的腦子繼續找話題，“學長，你和師……”
“叫我想哥吧。”遲想忽然說。
“嗯？”男生一愣。
“畢業久了，你叫學長我老感覺叫的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