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遲想笑,“你倒的比較好喝。”
“你現在說假話都不用打草稿了。”
“嘖……”
“怕你胃不舒服。”陳牧巖又說,“你什麼時候能不用應酬。”
“快,過一兩年就好了。”遲想大腦對兩年自動觸發關鍵詞,“等你走了。”
陳牧巖把盤子遞給他:“你是不是就盼著我走呢。”
遲想:“胡扯。”
“我走了,你也有時間了。”陳牧巖瞥了他一眼,隨意地將手邊餐刀丟進瓷盤,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遲想打量著他,忽然想到什麼,笑的狡黠,“哎,昨晚睡著了沒做成,不開心了?”
陳牧巖皺眉,“你覺得我來找你只是為了這個?”
“沒沒沒……”遲想湊過來親他下頜上的小痣,“我隨便一說。”
陳牧巖偏開頭,“你跟別人也這麼隨便?”
遲想一愣,饒是對陳牧巖的脾氣習以為常,卻還是容易在哄人無效的情況下沉不住氣:“你是我男朋友,別人是別人,你講點理行不行?”
“是,別人重要,男朋友可以晾在一邊!”
遲想把盤子放回流理臺,發出”當啷”一聲脆響:“不是,我不就晚回來一個小時,這也犯得著生氣?”
”犯得著!”陳牧巖扯下圍裙,肩帶勾翻了蜂蜜罐,“是你說十點半能回家,我他媽飯都沒吃先去教授宿舍纏著人把方案批了,大冷天騎車過來幫你燉薑茶準備宵夜,你呢!”
他說完咬緊齒關,怕剩下的話順著情緒甩出來。
遲想聽著他的辛苦心又軟了幾分,無奈道:“我不是有事耽誤不能回來嗎?”
“不能還是不想?”
“……”
琥珀色的液體在白色大理石臺面漫延,陳牧巖盯著他,壓低聲音:“我要實話。”
遲想有些頭疼,轉開視線,樓外一片枯葉正在掉落,擦過窗戶在兩人之間劃出細長的影子。
陳牧巖緩緩點頭,眼尾泛起可疑的水色,像冬夜裡結霜的玻璃,“好。”他欺身靠近,伸手抓住遲想肩膀將人壓在流理臺邊,張口狠狠咬住了那張撒謊的嘴。
他不是不能直接質問,毫不顧忌地拆穿,說你他媽跟別人聊得熱火朝天,老子就站在對面給你打電話!你當著他騙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有沒有心照不宣隱秘的偷情的快感!
……可他不能,這話多少有些偏激,說了讓人難看。
遲想如果沒有更周全的謊言解釋這一切,或是大方承認他三心兩意矛盾糾結,把問題拋給自己,或惱羞成怒幹脆分道揚鑣。
哪一個陳牧巖都不能接受。
“操!”遲想疼出一層冷汗,一把將人推開,“你他媽瘋了”
陳牧巖呼吸急促,神色陰鬱的要滴出水來,後腰磕到冰箱門發出悶響卻渾然不覺。
遲想揉了揉腫痛的唇,看到指腹上沾的血跡,心頭火起:“陳石頭你是不是有病!屁大點事兒一到你這就血雨腥風?至於嗎!老子回自己家愛幾點回幾點回!不願意等你他媽別來,操!狗東西……”
陳牧巖胸口起伏,聽他罵罵咧咧也不回嘴,舌尖嘗到摻雜著血腥氣的甜奶香,像眼前這個人,又好又渣,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