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那天晚上你看到我們在一起就直接問我，而不是誘導我再次給出錯誤答案，這樣我們也不至於第二天就鬧分手了。”
“我誘導你？”陳牧巖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的錯。”遲想能屈也能伸，神情坦蕩，“我主責你次責，因為你也說謊了。”
“……”
“而且單論那次分手的話，你主責我次責，畢竟是你先動的手，這種事情警察來了也得判你是過錯方。”
“……”陳牧巖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
秦聰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翻天蹈海，感覺再聽下去要被滅口了！
他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哎……幾點了，怎麼困了呢？”
兩人同時轉過臉來，爭鋒相對的兩雙眼睛忽然漸漸收斂了鋒芒，顯出幾分慈愛來。
“要麼……你們先聊著？”秦聰猶豫著問。
“行。”遲想笑笑，“話題確實有點無聊。”
“沒有沒有……”秦聰急忙擺手，恭敬的從桌上拿了另一杯茶，“想哥渴了吧？再不喝涼了。”
“謝謝。”遲想接過來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別人送我舅的，你們過幾天走的時候可以帶點。”
“那就連秦主任一塊兒謝了。”
“客氣。”秦聰舔了舔嘴唇，“那……你倆也早點休息？”
“好。”
“師哥……”他不放心的看了看陳牧巖，“你睡覺要小心胳膊，而且，想哥的傷位置特殊，注意情緒，別聊太晚……”
“知道了。”陳牧巖說，“晚安。”
秦聰憂心忡忡地離開，房間安靜了半天。
後來陳牧巖先伸出手：“杯子給我。”
遲想覷著他的臉色，“沒生氣吧？”
陳牧巖：“我差點忘了，遲老闆向來能言巧辯心思活絡，只是以前沒對我用過這一套。”
遲想從床上下來，自己把杯子放好，在他面前緩緩蹲下：“牧巖，我對你從來只用感情，就算隱瞞，本意也只是不想讓你不開心。所以，這件事你能原諒我嗎？”
陳牧巖看著他，這一幕讓他想起多年前自己對這人表白的場景，只是位置調換了一下。
那時候遲想在他心裡是完美的化身，大概是因為他過於完美，讓自己對這份感情一開始就抱有太純粹的期望，容不下一點瑕疵，就這麼一點隱瞞被放大成不可饒恕的欺騙，像鞋子裡的一粒沙，不起眼，卻讓那段路走的艱澀無比。
“學長。”陳牧巖手指在他臉上碰了碰。
“上學的時候看過書上有一段話，說‘想得到什麼東西，其實只要沉著鎮靜、實事求是，就可以輕易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而如果過於使勁，鬧得太兇，太幼稚，太沒有經驗，就哭啊，抓啊，拉啊，像一個小孩扯桌布，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只不過把桌上的好東西都扯到地上，永遠也得不到了。’”
他看著遲想的眼睛，笑了一下，“其實當時看完就忘了，這幾年不知道哪天，忽然想起個大概，之後每隔一陣子就想起一點，到最後，一字一句，竟然清晰無比。”
遲想似有所感，輕輕拉起他的手。
“這件事我也錯了。”陳牧巖說，“那就互相抵消了吧。”
“好……”遲想眸光閃動，覺得時機成熟可以接個吻了，然而剛要起身，陳牧巖卻先站起來，坐回床上，“那再說說別的吧，後來又隱瞞了我什麼事。”
遲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