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放下刀,沉默了幾秒。
他沒法控訴電話裡聽到遲想說“我們”時的不安,沒法說剛剛樓下看到兩人互動時的嫉妒,丁子墨是遲想最默契的搭檔,是遲想熱愛的事業不可缺少的夥伴。
丁子墨什麼都沒做,遲想相信他是直男,他們相安無事。
有事的只有自己……
“撿完貓,看見你和人在車邊摟摟抱抱。”他說。
“……”遲想反應了幾秒,不確定地問,“你說那代駕?”
“是代駕啊,我不知道。”
“靠。”遲想哭笑不得,收緊手臂懲罰似的勒了勒他的腰,在陳牧巖耳後吹了口氣兒:“陳牧巖,你們學霸腦子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樣?我下車的時候身子麻了,讓人幫忙扶一下而已。我他媽連那大哥長什麼樣都沒細看!”
陳牧巖:“哦。”
“哦什麼哦,就為這?”遲想嘖了一聲,忍不住控訴,“你剛才怎麼不說,你知不知道我滿心期待回來見你,結果你給我來這麼一盆冷水,我心都涼了。”
“心涼也沒耽誤你睡覺打呼嚕。”陳牧巖說。
“我操。”遲想松開手,扳著陳牧巖的肩膀把人轉過來,“我睡覺真打呼嚕?”
陳牧巖掃了眼他光裸的胸膛:“別人也這麼說過?”
“別……別什麼人啊!”遲想提高音量,“我又沒跟別人睡過,喬松他們不算。”
“那你出差和誰睡?”
“自己啊,不是給你打過影片嗎?”
“嗯。”陳牧巖伸手抱住他,“我錯了,對不起。”
“知道錯了?”遲想頓時也委屈起來,“那你怎麼補償我?”
“你想要什麼補償?”陳牧巖問。
遲想笑起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想要的多了。還有,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直接說,不許莫名其妙發脾氣,你知道我這幾天多累嗎……”
“知道了。”陳牧巖幫他把被子裹好,“你先去臥室睡,我把蛋糕弄好明早你就能吃了。”
“不弄了。”遲想親了親他的臉,“你跟我一起睡,這些先放冰箱,明天我幫你做。”
“可是……”
“沒有可是。”遲想不由分說拉開冰箱門,“收起來,快點,太晚了。”
陳牧巖嘆了口氣,只好依了他。
回到床上,毫無阻礙地抱著懷裡清新溫暖的男朋友,遲學長心滿意足: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們跑了六個廠子,兩個活動現場,昨夜整晚在張總對家的別墅外蹲點堵人,四天睡了……不到十個小時。”
“辛苦了。”陳牧巖水果味兒的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星星,你喜歡你現在做的事嗎?”
“不……”遲想一句“不喜歡”差點脫口而出,剛鬆懈的神經又稍微緊了緊:“還行吧,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不想你這麼累。”陳牧巖說,“也不想總是見不到你。開學後又要好幾天見一次,我不想這樣。”
遲想臉退開一點,黑暗中觀察陳牧巖的表情,只能看都漆黑眼眸中不明顯的微光。
“我還不想,你辛苦是為了我。”陳牧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