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吃過飯後,他就和他阿麼出門了,直奔縣城裡最大的布莊而去。走到門口時,和抱著布匹,正出門蕭少爺打了個照面,他剛要挑起唇和他打個招呼,可他卻低著頭和他小夫朗說話,壓根兒就沒注意過他。
看著兩人相跟著離去的身影,他對他身側的夫郎投去了一個怨毒的眼神。
“等著瞧吧,總有一天站在蕭少爺身側的那個人會是他。”
他恨恨地轉了身,進了布莊。
他想,也許上天還是知他心中所願的。這不,中午吃飯時,他和蕭少爺又相遇了,他心中溢著滿腔的喜悅,唇角彎了笑,有點兒小激動地望向了他,他卻是一進門就坐到了背對著他的位置上,再一次忽視了他。
這‘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事兒,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他心裡不由得泛起了委屈,但更多的是惱怒。
他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了蕭少爺的那位小夫郎身上。
他找人監視了他的一舉一動,終是在正月十五元宵節放煙花的那天晚上,他將他推入了刺骨而冰冷的河裡。
“他想讓他死。”
可那小夫郎的命似乎也大了些,竟是被救了回去,可那又怎樣,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從那小夫郎請去的大夫那裡,買到了一個重大的訊息。
‘那小夫郎以後會子嗣艱難。’
“哈哈……。”聽到這個信兒,他當時是極為雀躍的。
他用了點兒小手段,對這個訊息加以利用。很快,在王景村裡流出了諸多的關於那位小夫郎的言論。
於是,許多想攀高枝的人,紛紛請了媒人上門去蕭家說媒,而他也瞅準時機,讓姨麼上了門。
本以為一切會是很順利的,畢竟,在大淩國是極重視香火延續的。
一個哥兒一旦嫁為了夫郎,且一生中還沒有了子嗣,不難想象他在夫家的地位,定會是被嫌棄的吧!當然,話不能說絕對了,也許會有那種寬厚人家呢!可就算是蕭家人是極少數的那種寬厚人家,在延嗣香火的問題上,雖不至於休了那位小夫郎,但為蕭少爺娶房側還是極有可能的。
他都已盤算好了,憑他的條件,比那些村裡的土哥兒們不知強了多少呢,這最後勝出的一定會是他。
想到不久後,蕭少爺將會抬著喜轎來迎娶他,他的嘴角就能彎了大笑容來。他甚至去布莊裡訂了最好的大紅並蒂蓮花料子來,籌備著做嫁衣了。可幾日後,他等來的結果卻是他無情的拒絕。
他阿麼曾勸他,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可他當日就是沒聽進去,硬是要再試一次。他阿麼拗不過他,由著他去了。
當他拿著那塊繡了蕭少爺名字的帕子找上門時,他卻只是冷漠地笑了笑,然後當著全村圍堵上來的人,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他成了那些鄉民中的笑料,他被狠狠地打了臉。
那一瞬間,他被傷的極深,他發誓,他要報複蕭少爺。
他想不明白,他比他那個小夫郎漂亮,比他的身世背景清白,他為了能待在他身邊,他學會著放低姿態甘願去做側,他還千方百計製造他們的多次偶遇,他為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就是想入了他的眼,可為什麼?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為什麼?他在他面前失去了顏面,丟掉了名譽,輸的如此的一敗塗地。
當他氣鬱結於心,大哥來看他時,他同意了大哥的提議,去燒了他的鋪子。可天不遂人願,不知怎麼竟牽扯進了羽林衛,事情最後不了了之,而他為了躲避流言蜚語,遠嫁去了江南。
江南距離瀾州甚遠,剛去了江南時,他心裡是恨的,恨他的無情,也恨他的無義,但後來,時間久了,他心中的那份恨卻慢慢消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份之前一般的濃濃的愛意。
當幾年後,他與他在帝京重逢後,他欣喜極了,他希望他能與他有更多的交集。
他一次次地主動與他示好,他對他卻依舊是當年的態度,再加上大哥對他的極度仇視。他終是清楚地認知了,他和他之間一生都無法再去近一步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卻依然是愛他的。但經過了這麼多,他卻不再執著了,他開始學著去接納對自己真心疼愛的夫君,學著對他好。後來,他還為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和一個伶俐的哥兒。
以後,偶爾去街上時,他還能遇上蕭少爺和他的夫郎。
這麼多年了,他們間還是那麼的恩愛,而他們的眼中,除了彼此,再也無了其它。
也許在以前,他見了這樣的場景,是會去羨慕,嫉妒的,但在經歷過了諸多的是是非非後,他也想明白了,愛並不是去佔有,既然他愛他入骨,那他便祝福他一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