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天幕上,一輪圓月橫掛在天空,格外的耀人眼。
在外的遊子裴逸,有些想家了呢。
在小鎮待了七八天後,裴逸重新上路了。
一路向西,比起江南的婉約,這兒卻多是地勢險峻的高山,地上碎石極多,裴逸一行幹脆將馬車棄了,改為騎馬。
“少爺,小心。”
前方有碗口大的石子從高處墜落而下,小侍忙出言,裴逸一個利落的翻身起落,閉了開去。
走過被當地人稱為‘一線天’的山谷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村鎮。走過去時,似正趕上了他們的集市,街上人來人往的,鬧哄哄的。
街兩旁,大多都是席地而坐的攤位,攤位上所賣的東西和京城,江南的不同,以皮毛,狼牙,羽毛類的貨品居多。貨物除了拿銀錢買之外,還可以對等置換,這種置換一般呢,建立在交易雙方都相互同意的基礎上,各取所需,倒也公平。
沿街而行,各種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裴逸在一個賣刀具的攤位前停駐了腳步,繞有興趣地蹲下了身。
“這位小少爺,是外地來的吧,真是好眼力勁兒,在這兒我胡三十的刀賣的可是最好的。”那攤主見有買家上門,忙熟絡地招呼了起來。
“您看看這把如何?”
“一般。”裴逸看著攤主手上的半尺彎刀,輕搖了搖頭,表示他看不上眼兒。
“那這把呢?”攤主又換了另一把讓裴逸瞧。
“……。”
“這把?”
“……。”
……
攤主一連換了好幾把,裴逸都搖頭了。眼看到手的銀子要飛了,攤主轉了轉眼珠,將一把刀從攤子前的筐子下面抽了出來。
“這位少爺,你瞧瞧這把。”攤主說著將刀遞給了裴逸。
“好。”裴逸接過來,細看去時,那是一把通體漆黑的刀,不但刀鞘是如此,連刀身都是如此,給人渾然一體的視覺效果。只握在手裡一會兒,裴逸便覺得遍體生寒了。他在心裡默默贊了一句‘好刀’,但面兒上卻是沒表現出分毫多喜愛的樣子。
“如何?”攤販臉上堆著笑問。
“可以。”裴逸唇瓣挑著笑,將刀收了起來,從荷包裡摸出了小錠銀子。
“不用找了。”
“二十兩?”攤主喜滋滋地捏著手中白閃閃的銀子,嘿嘿笑出了聲。
以往一把刀最多也就賣出過二兩銀子,一把撿來的刀卻賣出了二十兩,這簡直就是賺翻了有沒有?
頭頂的陽光有些熾烈,抬眼時,已是午時將近,離開攤位後,裴逸找了家飯館坐了下來。
“客官,要吃點兒什麼?”一進店門,夥計就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
“三碗麵,二斤牛肉,十個面餅子。”裴逸直接開點了。
他倒是不怎麼餓,之所以點這麼多呢,主要是為他身邊跟隨著他的那兩個人點的。
“好嘞,您稍等。”活計笑眯眯地去了。
片刻後,熱騰騰的面條,面餅子上桌了,牛肉適宜涼吃,裡面還給配了蒜瓣片,登時就勾了幾人的食慾來。
這本是一頓美好的午飯,卻偏偏有人來搗亂。這不,裴逸的筷子距碟子裡的牛肉還有半寸時,一把刀砍了過來。
那批人是為著裴逸剛得的刀來的,雖是人多勢眾,卻也是一幫烏合之眾。結果不出半盞茶,一個個都哀嚎著跑了。
晚間,投宿在了一戶人家裡,半夜時,那批人來偷襲了。這一次他們是做過充分準備的,裡面多了幾個厲害角色,裴逸一時不察,雖是9贏了,他卻是被傷了腿。
在養傷的這段日子裡,裴逸遇上了一個人,一個他一生裡最重要的人——餘覃。
和餘覃的相遇很戲劇話化,不過就是他在茶樓的牆壁上隨手提了兩句詩。幾天後,待他再去時,發現有人將詩補全了,且補的還頗有氣勢。他一時來了興趣,便向活計打聽了此人。結果見面時,那人卻是個餘姓的哥兒,之後,兩人攀談了起來,卻是越聊越投機,最後,裴逸索性對人家表心意了。慶幸的是,他和餘覃是兩情相悅的。
一個月後,兩人一起回了京城。同年八月,裴逸考取了‘殿試’頭名,也就是‘狀元’,直接官拜了四品,賜了狀元府。同年十月,迎娶了毫無身份背景的餘覃,人們都唏噓婉嘆。那一天裡,不知有多少世家哥兒揉碎了綾羅的帕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攜一人白首’,只需那個人是你心尖兒上的人就足夠了,無關乎身份,無關乎背景,無關乎其它,僅是因為他愛他,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