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還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後一天就成了濛濛細雨。
它淅淅瀝瀝地下著,從天空裡,散落在屋宇上,劃過那青藍色的瓦片,聚在簷角,垂落下來,打在臺階下,將青石板蔓延不去的土質地面上敲打出了圓圓的小坑,隨後又從小坑裡濺落了出來,挽出了個漂亮的小水花。
視線上移,屋簷上那一排排的流下來的小水柱,站屋門口看出去就像掛了張雨簾,若支楞起耳朵細聽,叮叮咚咚地落地彈跳聲宛如組成了一支動聽悅耳的樂曲,久久在耳畔縈繞著,不曾散去。
再透過雨幕往遠處望去,樹木,山石都沐浴在了細雨中,還夾雜了白色的水霧,看著有些不真切,如夢似幻。
一場猝不及防的秋雨,將所有人都留在了屋裡,為了不那麼無聊至極,每個人都找了事兒做。
梁阿麼和齊明在縫制靠枕,小予在繡荷包,蕭容嗎?自然是去書房裡潤筆了。
手頭上一有事兒,時間就過得不知不覺了,抬眼看向沙漏時,也到了村頭兒學堂放學的時辰,孩子多,依舊是‘老把式’駕車去接的,小西他們回來後,飯菜已進鍋裡了。
輕嗅著‘紅燒肉’的飄香肉味兒,小西的肚子感應似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這一下,大家夥都忍不住笑了,而小西則是捂著肚子,半紅了臉。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著,看看那幾乎壓在屋頂上的厚厚的雲層,就知它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有些發閑,吃過飯後,小予、齊明玩起了牌,蕭容酉時末從書房回來時,小予剛泡了澡,烏黑的發絲上還沾著小水珠,手裡攥了一塊兒軟布巾,穿的是蕭容按現代款式改良了的睡衣,七分短袖和七分短褲。
因著睡衣是湖藍色的,小予又有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面,這色澤上的差異,將小予本就白皙的膚色襯得更加白皙而細膩。
“很誘人。”這是蕭容此刻的內心想法,且他的眼睛已牢牢朝小予鎖了過去。
“小容哥。”小予走近前來,頰邊染了笑,因微偏著腦袋擦頭發的緣故,他並沒有瞧見蕭容瞳色中的異樣。
“小予,我來幫你擦頭發。”直至小予到了眼前,蕭容才回了神,為了掩飾剛剛的小小尷尬,他忙從小予手裡拿了布巾來,覆上了小予的發稍。
頭發剛洗過,上面還存了‘豬苓’的味道,不算濃厚但也不算淡,看著小予墨色的發頂,蕭容的鼻尖不由輕湊了過去,自然的清香味,很好聞。
蕭容的手法好,擦至七八成幹時,軟布巾上竟是連小予的一根頭發都沒粘到,當桃木梳順著他的發慢慢滑至最下端時,一種若有似無的情緒亂了他的心。這一刻,摸著悸動的胸口,蕭容知道他動情了。
有人將男人比作食肉動物,這也許是實踐中最簡單粗暴的總結。話不好聽,卻是一種真理一般的存在。
在情慾這一方面,男人從來都不可能有多理性,更何況這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愈加的難以自持,最最最主要的是,他們成婚了,是合法夫夫,眼下撲上去,似乎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麼想的,蕭容也是這麼做的。
“小予。”蕭容輕輕喚了他一聲。
“嗯。”小予也輕輕應了聲,以為蕭容是有事和他說,毫無防備地就這樣回轉過了頭。
“唔。”當蕭容的唇壓過來時,他只來得及發出了一個音節,就再沒有了任何的聲音。漸入佳境,小予的胳膊攀到了蕭容的脖頸上。
這一次,蕭容的吻與以往的截然不同,很霸道,當唇角那曖昧的銀絲被扯斷,小予已全然癱軟在了蕭容臂彎裡。
看著自個兒懷抱裡媚眼如絲的小予,蕭容唇角上綻了溫柔的笑來。只見他動作輕柔地將一灣水的小予半抱著去了床榻上,隨即又俯下身在他頰邊印了一個吻。
被褥上小予的臉頰是緋紅色的,像是小醉了酒,又像是染了上等的胭脂,瑰麗的面色中藏著絲絲嬌羞,小嘴兒半張開著,小聲地吐著氣,發絲柔順地鋪散在身下,真真是一幅動人的畫卷。
蕭容的呼吸聲有些急促起來,雖然他忍的辛苦,但他仍在努力地剋制著。因為他在乎,所以他顧及。
在得了小予的允諾後,蕭容腦中繃緊的弦在瞬時崩塌了,他旋即壓了上去,噘住了那香甜而芬芳的櫻唇,一時間春光無限。
窗稜外,雨還在繼續,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人的心坎裡。